就算,就算真有一天她守得雲開見月明和裴措在一起了。

那想到以前被這個男人當著情敵的面這麼羞辱的回憶,心裡不會膈應的慌嗎?

天大地大自己最大,何必呢。

她真的完全不理解。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地愛上過一個人。」

——卓嘉音這樣回答她。

零點已過,酒足飯飽後的餐桌,只剩下了兩個人。

其他人都在大堂看春晚,要不然就是打遊戲。

鹿綠打完一局後,正好渴了,就把位置讓給了秦樂池,打算去廚房倒杯可樂。

然後她就看見了一個人在默默地收拾著碗筷,旁邊的茶壺還冒著熱氣,帶出淡淡的茶葉清香。

又是卓嘉音。

她瞅著對方寧靜的側臉和認真的神情,心裡竟然升起了些許不忍。

「你不去玩嗎?」

卓嘉音偏過頭,沖她笑了笑:「等會兒吧,把碗洗完就去。」

「秦樂池說他會承包收拾的工作的,你看他今天都沒幹活呢。」

鹿綠一邊從冰箱裡翻出可樂一邊道,「你幫忙收拾了屋子又燒了那麼多菜,也該休息一下了。」

「沒事,正好紅茶還沒煮好,閒著也是閒著嘛。」

「哦,你在煮紅茶嗎?」

鹿綠看著自己咕咚咕咚往杯子裡倒的冰可樂,難得自我羞愧了一下。

和卓嘉音比起來,她簡直就是乾物妹小埋啊乾物妹小埋。

實在是太墮落了。

「我看了一下,冰箱裡只有酒和飲料。」

女生無奈地搖搖頭,「裴措他胃不好,平時又不好好吃飯,也不肯吃藥,我擔心他大冬天的再喝那些冰的,把胃折騰的更難受了,所以煮點紅茶。」

「但是,」

鹿綠抱著自己的可樂杯,頓了一頓,說的很直接,「如果他知道是你煮的話,應該不會喝的。」

「所以就不說是我煮的啊。」

卓嘉音把洗好的碗壘在一邊,語氣溫婉,「煮好了直接放茶几上,讓欣然招呼大家喝,他應該就不知道了吧。」

「那你辛辛苦苦煮大半天,還有什麼意義?」

「我做這些,本身也沒想過要有什麼意義。」

唉。

真是太虐了。

虐到她這個旁觀者都想發彈幕去罵裴措了。

鹿綠糾結地開口道:「雖然站在我的立場,這樣說顯得有點奇怪和冒犯,但是真的值得嗎?」

不大的廚房寂靜了好一會兒,耳朵旁只能聽見茶壺裡水的沸騰聲。

「我從沒想過值得不值得這回事。」

女生抬起頭,望著她,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其實站在我的立場上,只要能為他做點什麼,能夠看見他因為我做的事而幸福一點點,我就覺得很值得了。」

「是嗎。」

「我知道我所想的可能一輩子都是奢望,也知道我現在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功夫浪費時間,我也不是沒試過放棄。但對於我來說吧,遠離他這件事,要遠遠比等待來的更痛苦。哪怕這種等待是無望的,最起碼還可以站在他身邊,看見他,聽見他,碰到他,是不是?」

「是不是覺得這臺詞很韓劇?」

卓嘉音再次笑起來,眼睛裡真的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憤懣,「你不能理解我,很正常,因為你沒有經歷過我的經歷。」

「如果沒有他,我可能十三歲就死了。如果沒有他,我可能十五歲就死了。如果沒有他,我可能十九歲就死了。他救了我三次命,如果沒有他,我的人生本身就不會有半點意義。」

鹿綠靜靜地凝視著她。

杯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