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一下。驚心動魄。

「畢竟,」

縱橫歡場多年的裴導偏頭沖她一揚唇,「你幫公司義務實習了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總不能寒了老員工的心吧。」

——嘩啦一下,虛晃一槍。

剛才說的話真的又再次應驗了:

和女孩子調調情,那是駕輕就熟信手拈來。

鹿綠只覺得胸悶氣短。

電影院和鹿綠家離得不算特別遠,開了沒半小時就到了。

也是一直到下車前,裴措才狀若無意地問她:「電影怎麼樣?」

「嗯?」

「鹿赤說你今天去看《六壬》了,觀後感怎麼樣?」

「還不錯啊。」

雖然情緒上還在氣裴措,但腦子的理智讓鹿綠選擇拒絕小學雞行為,不給好的作品打差評。

她點點頭,給出了一個相當簡單卻有力的回答:「很對得起票房和評分。」

男人於是就輕叩著方向盤,似乎在思索:「那,你想不想高考完之後過來實習?」

「實習?」

鹿綠停下開車門的動作,轉回身,「我不是說了嘛,高考完之後要去南極旅遊啊。」

「遊三個月?」

「」

「來吧。」

裴老闆輕輕彎唇,「到時候,這邊的工作室會北遷,依然由我直管,你過來實習,就可以天天見到我了。」

哈?

鹿同學感到無比荒唐:「裴措,你會不會太自戀了?誰想要天天見到你啊拜託?!」

「對不起。」

男人從善如流,「說錯了,是我想天天見到你。」

艹。

又他媽來。

鹿綠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回答什麼。

「我那個,我考慮考慮吧。」

她撓撓頭髮,輕咳一聲,「如果有空就過來,免得你相思病發,痛徹心扉不過你也別抱太大的期望,我還是很忙的。你雖然獲得了我的追求許可證,但總歸也不是我多麼重要的人,你懂吧?」

裴措點點頭:「懂。」

「不過說到追求許可,」

他忽然一頓,「我記得當時我們的賭約好像還有一條吧?」

「做人何必這麼嚴苛呢。再說了,鹿赤那傢伙唱歌那麼難聽,你聽他唱《征服》,那可不是享受,簡直是折磨。」

男人微一挑眉,神情不變地望著她。

「這樣。」

鹿綠深吸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胸膛,「長兄之過,妹妹代之。我替鹿赤唱給你聽。」

說完,她也不等裴措回答,就開翻出手機開啟自己的網抑雲:「你等著哈,我找個伴奏。」

鹿綠唱歌很好聽,這件事裴措很早就知道了。

但這必須是在鹿綠配合的情況下。

如果鹿綠不配合——

「終於你找到一個方式分出了勝負!輸蠃的代價是彼此粉身碎骨!外表健康的你心裡傷痕無數!頑強的我是這場戰役的俘虜!」

——如果鹿綠不配合,她就能把一首淒哀的情歌唱成氣勢豪邁的戰歌。

「就這樣被你征服!哐哐哐!」

「切斷了所有退路!咚咚咚!」

「我的心情是堅固」

「好了好了可以了。」

男人嘆口氣,「算你賭約完成了。」

鹿綠瞬間止住自己激昂的歌聲。

「就是,男人嘛,大氣點,」

她咧開嘴,「行了,那我走了,你也路上小心點,拜拜哦裴導!」

「哐。」

車門被利落關上。

裴措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