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之聽到我喊出謝應淵的名字,微微的愣住了片刻。

可是很快,他的眼神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他像是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一樣,用那毫無波瀾的語氣,冷冷的對我反問道:“謝——應——淵?”

“他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為什麼要因為他,而不信任我?”

周望之裝的很好,很好,好像連一絲破綻也沒有。

像是真的沒聽說過謝應淵這個名字,更不認識謝應淵這個人。

可人的第一反應是做不了假的。

他眼底閃過的那道一閃而過的微愣,早就已經出賣了他。

其他的表情裝得再好,在我眼裡全都變成了強裝鎮定。

在決定說出謝應淵名字的這一刻,我就已經為自己想好了退路。

我沒再像往常一樣裝傻,而是用那銳利的目光望向他,問:“你真的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從來沒有嗎?”

在我質問的目光下,周望之忽然變得一言不發。

我心裡嘲弄的自笑了一聲,面上則是平靜道:“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還是因為你。”

“那時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被留在周家睡覺,你非要爬進我的房間看著我睡,在你的注視下,我莫名其妙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在那夢裡,我夢見自己挖了一個男人的心,他就叫謝!應!淵!”

“後來,這一路上,又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讓我心裡大概有了猜測,知道了我與他……曾經有很多說不清,算不明的過往。”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挖他的心,也不知道我從前算不算是負了他,害了他,傷了他!欠了他!”

“但我現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若是真的欠了他點什麼,我又能拿什麼去還呢?我什麼資本都沒有,我能為他做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我既害怕他找我討債,又羞於面對他,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當作一個懦夫,將自己藏起來了……”

我壓著心跳,聲音微顫的,對著周望之耐心的解釋道。

與其說是對著周望之解釋,不如說是我心中的愧疚正在作祟,我還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給謝應淵一個交代。

也給自己的逃避,劃上一個句號。

我不知道周望之聽完我說的這些,他的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在我話音落下之後,他沉默了足足十秒有餘。

良久後,他才回我:“你這些話,應該對謝應淵說,應該當面對他說!”

“而不是告訴我,我又不是他,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我在問你,你不信任他,和我到底有什麼關係?難道就因為我在你身邊,你做了個這麼古怪的夢,你就遷怒到我身上嗎?”

“還是說——我給了你什麼錯覺,讓你覺得我和他之間有什麼聯絡?”

周望之嘴上的話雖然說得很硬很硬,可他身上那森冷而又讓人感到無比壓抑的氣息,卻在這一刻,忽然……好像……

少了很多很多……

我像是能明顯的感覺到,周望之一開始是憋著好大一口氣來找上我的。

現在那口氣雖然沒消,卻也已經好了大半。

我這是……?

還是哄到他了?

真有這麼好哄?

我壓下心裡的震驚,整個人那緊繃著的情緒,也在此刻放鬆了不少。

目的達成,我還是願意陪他繼續演下去的。

我裝作沮喪的長嘆了一句,胡編亂造的對他回道:“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太熟悉,太熟悉了……”

“我一開始不知道這種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