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清回應他的,是數道猶如漩渦般的巨浪,試圖想要將我們從這下旋的漩渦之中送回岸上。

謝應淵自是不可能如他之意。

畢竟,他好不容易才利用完戒心,找到林寒霜被封印之地,又將戒心給甩了。

倘若真被送了上去,豈不是接下來的行程,真要帶著戒心一起?

他謝應淵向來沒有這麼大方,巴不得我這輩子一面都別再與戒心相見。

他的指尖再次輕輕一轉,打出幾道水箭的剎那,竟是加快了我們幾人不斷隨著旋渦下墜的速度。

即便中途楚宴清依舊做法阻撓,卻被謝應淵一一化解。

直到十多分鐘以後,當我們落到最深的湖底之時,一扇好似由千年寒冰所制,深藏水底多年不化。

甚至還能從冰上,倒映出我們幾人身影的冰門,緩緩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冰門附近,停著先前靠在岸邊,又掀起一湖巨浪的白色紙船。

謝應淵隨手摺出的兩隻小紙人,已經失去了先前附在上面的法術,一隻落在湖底,被些許沙塵掩蓋,一隻還留在白色紙船之上。

在那紙船的邊兒上,還留下了一隻重重的腳印,腳尖正對著冰門的位置。

可惜我和謝應淵下來的時候,並未將黃老帶來,此時光憑腳印,也無法分清,到底是蕭憶安還是楚宴清所留了。

謝應淵落地後,並未著急進去,而是在那冰門的附近輕輕地掃視了一圈,像是在找蕭憶安的下落。

但他看了一圈,沒看到人,掌間又打出一道靈力,震了數百米不止,依舊沒察覺到附近有人。

他也只得當作,是蕭憶安救人心切,見到冰門之後,根本來不及上浮尋來我們,便直接闖入了門後!

謝應淵去到門前,掌心微微蓄起一道藍光,輕輕抵在冰門之上,正欲用力輕輕推開此門,不料謝應淵推了三次,這扇近在咫尺的冰門,竟然依舊紋絲不動!

就在謝應淵詫異之餘,李驚棠忽然小聲地開口,指了指光潔如鏡般的冰門,對著謝應淵說道:“哥……”

“你看看這門的右側邊那個凹陷處,是否就是開門的機關?”

李驚棠的雙眼本就特殊,能夠一眼瞧到最關鍵的細節,倒也極為正常。

謝應淵低下頭去,果然見到了李驚棠所指的那個按鈕,手下輕輕一按,這扇冰門竟在霎時間閃過一道耀眼的白光,而後化作一團白光般的虛門。

虛虛實實地,讓人根本無法看見門後的世界,卻又好似恭迎任何人的到來。

寒冰煉獄,並不是戒心為了封印林寒霜所建。

而是在不知多少年前,便已存在於世!

所以即便是親手將林寒霜封印於此的戒心,也無法掌控寒冰煉獄裡的規律。

此地的傳說,在世間甚少,也甚是神秘。

甚至是在戒心親手封印林寒霜之前,已經有至少千年,無人再踏足於此了。

所以謝應淵在見到入口顯現的這一瞬,並未著急立馬靠近,而是拾起已經失法的小紙人,重新附上術法,將其丟了進去。

小紙人進去後,謝應淵立刻閉眼,像是能夠透過這隻小小的紙人,看清門後的景象。

直至確定,入口處並未暗藏玄機,謝應淵這才將陳佳拽到跟前開路。

而後一手抱著我,一手提著李驚棠的帽子,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在我穿過顯現著白光的大門地那一瞬之間,饒是有鳳凰膽的光圈作為掩護,我依舊有種光腳踏入零下十幾度冰窟地那種感覺。

一股涼颼颼的寒意,立刻凍得我渾身上下都止不住地打了一個冷顫。

再抬眼時,我才發現,這個寒冰煉獄,簡直就像一個深幽黑暗的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