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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故作老成的嘆息幾聲。
“可可西里,你真是大明皇后?”——這是她新近養成的口頭禪。
“我叫張慕晗,不叫可可西里。”
“拜託,可可西里是自然保護區耶!”每次,我都要無奈的糾正她,換來她更濃郁的惆悵。
我最看不得這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小臉,奈何身子虛,下不了地,便招招健康右手,把她拉到身邊一問究竟。“說不得”輕咬嘴唇,猶豫再三,磕磕巴巴的說我負了大汗。我一愣,不免追問了一句。“說不得”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丟下一句,轉身走了——“大汗騎射,草原第一,箭無虛發,百步穿楊。”
手下意識撫上左肩的傷口,好像確實如此。李搖鈴曾說,我能撿回一條命來,不是靠他的醫術或自己的毅力,最主要的是那支箭的巧勁。那支箭恰巧射中了肩胛骨和肋骨間的縫隙,高一分則禁斷骨折,低一分便一箭穿心。哎,想來真是巴圖蒙克有意放我一馬,一箭過後,他對韃靼算是有了交代;至於我是生是死,全靠自己的造化……
正想著,他端著傷藥和繃帶推門而入。我俯臥在床上,把臉扭向了裡側,很快,褻衣被輕車熟路的退下,一雙大手在我裸露的雙肩上開始了溫柔的勞作。
我非常討厭這種親密接觸,即使明知是換藥,可大手遊走之處,仍會掀起陣陣漣漪——身體是忠誠的,忠於她深情而深刻的記憶。我不是沒提過讓別人換藥,可滿院子男人,包括太監在內沒一個敢接下這活。在這個封建的時代,這種行為會被訛傳為偷窺皇后鳳體,下詔獄斬立決都是輕的。就連李搖鈴沒有他的首肯,也是不敢——而他在這方面一向“諱疾忌醫”,在蘇州府治療“病根”時就早有“前科”。若非當日中箭情況危急,他根本不允許李搖鈴碰我一下,手指甲、頭髮絲都不行。再來就是除我外,唯一的女性“說不得”了,小丫頭下手沒輕沒重的,經常把李搖鈴折磨得一身是傷,我敢用她,那真是早死早超生。
上完藥後,幫我穿好褻衣,蓋上被子,見我還朝裡趴著,沒有多話,起身默默走了。晚上,在我“睡熟”後,如常潛到房裡,輕輕摟住我倒在自己身上安睡。不過,長時間的休息不好,也讓他異常疲憊,偶爾,比如現在,他就睡過了頭。
“皇上,皇上,該起了。”門外響起了小太監的輕聲呼喚。
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見我“睡的正香”,才深深舒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起,慢慢放在了床上,起身剛走兩步,又退回來,把我掖好被角,試了試額頭的溫度,這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門“吱”的一聲被關上,我張開眼,心裡不是滋味,這算什麼?我在逼他,還是在放縱自己?
上午,他又來了,彼時,李搖鈴剛為我針灸完。哼,或者我該說,他很會掐算時間。李搖鈴清咳一聲,識趣的離去,我小翻著白眼,艱難的想把朝外側臥的姿勢改為俯臥不理他。
他當然知道我的心思,快步上前硬將我扶起。我使不上力,無法反抗,只得聽之任之,卻堅決把頭別向了一側。
“總躺著對身子不好,試著坐坐,過幾天再好些,我扶你下地走走。”見我不答,他拾起我的左手,托住肘關節,緩緩的前後運動起來。
“幹嘛?”我氣不過,使勁往回一縮,卻抻到了傷口,疼得“嘶”了一聲,額角已滲出冷汗,喘著粗氣惱恨地瞪著他。
他坐到床邊,心疼地幫我擦拭額頭,再低下頭,繼續認真“工作”,“李郎中說,雖沒傷到手臂筋脈,但久臥不起,他日身子大安,左臂也不會健康如初。所以要試著動動,如果不是很疼,就要儘量堅持。”
“我自己可以。”我推開他,右手扶著左手自己移動。
他沒再說話,只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一旁。
“你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