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之。

若曰:天下之事變無常,而生死之所繫甚大。固有臨難苟免,而求生以害仁者焉;亦有見危授命。而殺身以成仁者焉。此正是非之所由決,而恆情之所易惑者也。吾其有取於志士仁人乎?夫所謂志士者,以身負綱常之重,而志慮之高潔,每思有植天下之大閒;所謂仁人者。以身會天德之全,而心體之光明,必欲有以貞天下之大節。是二人者,固皆事變之所不能驚,而利害之所不能奪,其死與生有不足累者也。

是以其禍患之方殷。固有可以避難而求全者矣,然臨難自免,則能安其身而不能安其心,是偷生者之為,而彼有所不屑也。變故之偶值,固有可以僥倖而圖存者矣,然存非順事,則吾生以全而吾仁以喪,是悖德之事,而彼有所不為也。

彼之所為者,惟以理欲無並立之機,而致命遂志以安天下之貞者,雖至死而靡憾。

心跡無兩全之勢,而捐軀赴難以善天下之道者,雖滅身而無悔。

當國家傾覆之徐,則致身以馴過涉之患者,其仁也!而彼即趨之而不避,甘之而不辭焉。蓋苟可以存吾心之公,將效死以為之,而存亡由之不計矣。*

值顛沛流離之餘,則捨身以貽沒寧之體者,其仁也!而彼即當之而不懾,視之而如歸焉。蓋苟可以全吾心之仁,將委身以從之,而死生由之勿恤矣。

是其以吾心為重,而以吾身為輕。其慷慨激烈以為成仁之計者,固志士之勇為而亦仁人之優為也。視諸逡巡畏縮而苟全於一時者,誠何如哉?

以存心為生,而以存身為累,其從容就義以明分義之公者,固仁人之所安而亦志士之所決也。視諸迴護隱伏而覬覦於不死者,又何如哉?

是知觀志士之所為,而天下無志者可以愧矣,觀仁人之所為,而天下之不仁者可以思矣。

這絕對是八股文千古之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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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文章,得了心學之祖王陽明的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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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一痴了,他默默的捋著鬍鬚,他本來一向看中他少得可以的鬍鬚,但是此時卻也不甚在意了,他不知不覺之間,已經不知道扯下了幾根鬍鬚。

毛始亦是痴了:“要酒,要好酒,如此的好文章,不好好的配上一番好酒,如何得成。”毛始這個老儒的身體偏弱,平時相當節制自己喝酒,但是現在感覺這樣的文章,如果不好好的喝喝酒又怎麼行,如果這一次不喝,下一次便是主持春帷,要碰到這樣好的文章也是難之又難了,這篇文章太好了。

端木文亦是瞎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自然是看得出來古超這一篇文章的質量之高,高得難以想象。八股文的定理,沒有深厚積累者必然寫不好八股文,八股文這種東西不是憑才氣可以寫得好的,與詩詞不同。按理古超沒有深厚的積累啊,為何他僅憑才氣但可以寫得如此的八股文,完全沒有任何的道理可講。端木文仔細的看著古超那一篇八股文,為什麼可以寫出這麼好的八股文,遠超過自己的水平不說,還遠超過了自己父親端木從容的水平。天!這太不公平了,古超此子據說基本不看四書五經,結果卻有才氣寫詩寫成千古詩仙,現在同樣有才氣玩八股文玩到當世最頂尖的水平,太冤了,端木文一口血氣壓在了咽喉處,終於再忍不住把這一口血氣給吐了出來。

孔杏兒亦是玩味不已的看著古超的這一篇文章,古超到底會多少本事?這個男子真的是生而知之,什麼都會麼?孔杏兒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