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非常之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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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張行瑾必勃然大怒,懷疑他在挑撥離間。
而現在,兩人有了過命的交情,張行瑾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楊崇本呂師周皆是歸將,天然就親近一些,反而他成了外人。
張行瑾還在躊躇。
陸論藏道:“將在外君命有不受,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昔日李衛公違背朝廷議和旨意,一戰滅東突厥擒頡利可汗,陛下心胸寬廣,如似當年太宗,將軍押送鄭昶入長安,陛下又怎會怪罪將軍?”
言語間,似有與李靖同比之意,張行瑾大為受用,不過這麼多年,他的城府也增長不少,臉上倒是雲淡風輕,“只是我軍乏糧,安能攻破鄭昶?”
這話說出,等於同意了陸論藏的提議。
“西南之地四季如春,山野禽獸河中游魚皆可為食,一旦我軍踏入江南,還可劫掠縣鎮,擅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欲建非常之功,必行非常之事!願將軍思之。”陸論藏雙手合十,靜待張行瑾的最後決斷。
六年的時光並不短暫,這六年裡,當初的那些人,有人陣亡,有人聲名鵲起,有人娶妻生子。
一個男人有多少個六年?
亂世猶如激流,不進則退,沉寂意味著被遺忘。
這時代並不缺少能征善戰的將軍。
張行瑾眼神逐漸堅決,拔出腰間橫刀,狠狠斬下,刀光一閃,桌几一分為二。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
兵不血刃拿下羊苴咩城之後,南詔的西北領土基本就在掌握當中。
境內唐民紛紛歸附。
這些人在南詔生根發芽,與當地漢化的蠻人貴族通婚,又因本身的文化優勢,在南詔日子過得不錯,鄭昶之祖鄭回,原本只是西瀘縣令,被擄掠到南詔,因通儒學,受到閣羅鳳賞識,拔為清平官,相當於南詔宰相,輔佐三代南詔王,大力漢化。
而今,唐軍以勢不可擋之威擊破五節度聯軍,唐人自然就多了起來。
洱海周邊,主動歸附大唐如過江之鯉。
甚至還往羊苴咩城送來金銀和肉食。
真有幾分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景象。
西北之地,彷彿一塊熟透的果實,等著楊師厚去摘取。
楊師厚並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在羊苴咩城中按兵不動,嚴明軍紀,對協軍的管理也空前嚴格起來,派出大量斥候向東南鄯闡城滲透,還主動聯絡東路軍,以形成對鄯闡城夾擊的態勢。
銀槍效節都倒是無所謂,自皇帝組建新軍以來,最重視的就是軍紀。
協軍卻受不了,在他們眼中,羊苴咩城就像沒穿衣服的女人,能看不能動,心裡就像燒著一把火。
而且當初楊師厚還承諾過破城之日,允許劫掠一日。
不少耿直的高原大兄弟直接跑去楊師厚理論。
在刀子面前,這些人最終也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