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看著就笑出了聲:“看來以後,我這姨夫是個妻管嚴!”

她看了看站在她身側的兩個人。

注意到女子的目光,雲凡之和言清則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言清的臉上神色淡淡的,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雲凡之則是說:“不過,妻管嚴也很幸福的。”

冷予惜:“你怎麼知道?”

雲凡之眉頭微微抬起,摸著希冀的後腦勺,隨口道:“我猜的。”

冷予惜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隨即看著向她露出笑容的冷星,低聲道:“哦。”

“予惜,看看,好看嗎?”

冷星將那紅綢子拉開,許多的小紅花便露在了人前,墜在絲滑的布料上面,宛若一個個跳動著的小珍珠。

冷予惜眉眼彎彎,道:“當然好看。”

得到這個回答的冷星臉上露出輕柔的笑意,隨即朝對面使了一個眼色。

那頭,冷風也慢慢地將絲綢小心地捲起來,成團狀物。

長長的紅綢子變成了小小的一團躺在冷星的手心裡。

女子微微握緊,將其放在了一個精緻的木盒子裡。

木盒子上面還刻著百年好合之類的花樣。

冷予惜走到窗邊, 撩開輕柔的窗紗,看向天邊的月亮。

月亮的光華落在院裡的樹枝上,瑩瑩點點,宛若一道流動的月光瀑布,緩緩從樹頭撒到地面上,傾瀉千里之遙。

她回頭望著屋裡走來走去的幾人,都在收拾。

尤其是雲凡之懷裡抱了一大堆的破布,都快要將他的頭都蓋住了。

顫顫巍巍地走到了門口,一手扶著門框,大聲問裡面的人:“喂,這個,扔到哪裡去啊?”

他懷裡的全部都是裁剪花燈用下的廢料,因為體積太大 ,當然要扔出去。

冷星聞言,看向那個在地面上移動的巨大紅包,停了停手裡準備鋪床的手。

道:“你放到外面就好,會有人來收拾的。”

“噢。”

然後,眾人就看著那高高的紅色物體自己走到了院子中央,轟地一聲,堆在了窗臺下面。

那些紙盒子包括綵帶,木頭框架,散了一地。

雲凡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碎屑,將自己的頭髮撩到腦後。

雖說這東西不沉,但是架不住體格龐大啊,差點將他的腰子都給累噶了。

他一抬眼,正好對上窗子裡的那個人的眸子。

如秋水般水波瀲灩,深邃美麗。

他的唇邊露出一抹明亮的笑靨,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少年姿態。

即使是在多年後,物是人非時。

冷予惜仍然記得那抹被她藏在記憶深處的瞬間。

女子關好了門窗,一回首便見言清站在她身後,一隻手端在胸前,一隻手負在身後。

似是站了有一會兒功夫。

一雙黑眸深沉地看著她。

冷予惜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便見言清負在身後的那隻手忽然附上了她的頭頂。

冷予惜眼珠自然順著那手看去。

只見言清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道:“外面的月亮好看嗎?”

這話聽著還算正常,可是口氣卻似乎有著另外一層意思。

因為言清說話的時候,眼睛卻是看向窗子的方向的,透過那薄薄的窗紗,他似乎在望著什麼東西。

冷予惜注意到言清的手沒有放下來的意思,一片陰影覆蓋在她的臉前。

她剛要伸手去摸自己的頭頂,卻見言清的手忽然從冷予惜的腦袋上取下一片綠色的葉子。

圓潤的綠意平靜地躺在言清那素白的手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