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在冷予惜飛進草叢的那一刻,他承認他慌了神。

但是一想到未來的可能,他便將自己心裡的心疼按下。

看著冷予惜狀態還算不錯地走出來。

言清關心地問:“他替你醫好傷了?”

視線瞥到身後姍姍來遲的人身上。

冷予惜露出一抹放心的表情,還抬起自己的胳膊讓言清看。

拍著胸脯道:“滿血復活。”

“好,那便繼續吧!”

言清隨即將身子仰後,抬起一條腿,悠閒地望著她。

“嗯。”

雲凡之從言清的身邊經過時,眼睛在他身上停留著,問了句:“你是怎麼忍心的?”

隨後,那雙腳便離開了言清的視線。

言清的眸光微動。

他現在不狠心,將來就會更心疼。

太陽從人的頭頂慢慢移到了西山的山峰尖上。

夕陽灑在曠闊的草地上,和諧幸福有了具體的意象。

冷予惜與雲凡之過招足有幾百次,每一次都是被“揍”的那一個。

但是無論是傷到皮肉還是損傷到筋骨。

都是傷了治好再重新來。

冷予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疲累,雖然她身上的傷口都被醫好,但是那身衣服上的褶皺與血漬卻深深地映在了上面。

遠遠望過去,彷彿是一個血人。

血液粘膩在冷予惜的眼皮上,糊得眼睛幾乎要睜不開。

小姑娘便用手再次抹一把,繼續。

汗水洇透了她薄薄的春衫,將頭髮一縷縷貼到後背,胸前以及前額。

臉頰上的汗珠還在一滴一滴清晰地滑落。

冷予惜雙眸如炬,鬥志昂揚。

“再來。”

雲凡之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那雙手。

冷予惜如今的狼狽都是因為自己的這雙手。

他如今看著這雙手都覺得自己充滿了深深的罪惡感。

偏偏那個最大的罪魁禍首還樂悠悠地躺在一旁的巨石上,眼光微眯地看著這一幕。

雲凡之懷著一腔怒意,氣沖沖地跑到言清的身旁,低著頭看著言清那黑沉沉的眼眸。

“你就是想看她被虐成那個樣子嗎?”

其實雲凡之的心裡想說的是:為什麼要讓他動手。

每一次她倔強著站起來,每一個傷口的出現。

雖然最後他都可以幫她治癒,但是那一刻的疼痛是真的。

他的心簡直是在被煎熬。

言清抬頭望著餘暉最後的那抹溫柔,隨即看著雲凡之的眼睛道:“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適應受傷,將來獨自面對危險。你我不可能隨時在她身邊,也不是她的保護傘。”

“她才是她自己最可靠的保護傘!”

言清嘴裡說出來的話直接讓雲凡之愣在了原地。

雲凡之看著言清眸子裡的那光芒。

身上那溢位的怒火慢慢收斂。

腦海裡不禁想起那幾次,每每她遇險,自己卻總是沒能及時在她身邊。

他有過自責,有過愧疚,卻從來未曾如此想過。

予惜她必須要擁有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

雲凡之回頭望著站在原地還在鍛鍊的冷予惜。

小姑娘的手臂無力,但她還是每一拳頭都用盡自己周身的所有力氣,

微風輕輕吹拂過柔柔的草兒,那清涼的風撲面而來。

雲凡之笑著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第一次認真地看著言清,低著頭說:“你是對的。”

看到雲凡之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言清的眼眸微眯。

真難得,一向桀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