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托盤往前推了推,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光。

楊侗內心深處仍然懷著求生的強烈渴望,他深知此時若不放下尊嚴,恐怕再無生機可言。於是,他緩緩地放軟了自己原本高傲的姿態,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向段達繼續求情道:“段達啊,朕如今不過還是一個尚未成年之人,人生之路才剛剛開始,難道你真的就不能網開一面,饒過朕這一條小命嗎?”

然而,面對楊侗的苦苦哀求,段達卻絲毫不為所動。只見他面沉似水,冷冷地回應道:“陛下,請您不要再為難下官了!事已至此,已是無法挽回。倘若您想要留下一具完整的屍首,那就老老實實地將這杯酒給喝下去吧!”說罷,段達毫不猶豫地拿起桌上的酒壺,將那醇香的美酒倒入一隻精緻的杯子中,並快步走到楊侗面前,將酒杯遞至其眼前。

楊侗眼睜睜地看著段達如此決絕,心知對方已然鐵石心腸,毫無放過自己之意。絕望之下,他猛地一咬牙,一把奪過段達手中的酒杯,緊閉雙眼後仰頭一飲而盡。然而,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這杯所謂的毒酒或許因為劑量不足或是藥性不強等原因,並未如預期般迅速奪走楊侗的性命。相反,喝下毒酒之後的楊侗只覺得腹中一陣劇痛襲來,猶如千萬只毒蟲在啃噬著五臟六腑一般,令他痛苦不堪、滿地打滾。

見到這一幕,段達心中不禁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般地步,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慌亂之中,段達突然瞥見自己腰間繫著的那條腰帶,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殘忍而又無奈的念頭。他急忙伸手解下腰帶,然後惡狠狠地撲向正在地上掙扎翻滾的楊侗,雙手緊緊握住腰帶兩端,使出渾身力氣將其死死地纏繞在了楊侗的脖頸之上。可憐的楊侗此刻雖身中劇毒,但意識尚存,他拼命地揮舞著雙手試圖掙脫段達的束縛,口中也不斷髮出淒厲的呼喊聲。可惜一切都是徒勞,隨著段達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楊侗的呼吸漸漸變得微弱,最終停止了掙扎。

羅士信得知裴仁基遭王世充毒手的噩耗後,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懷抱著尚在襁褓之中、出生未久的裴仁基次子——裴行儉,緩緩登上一處高坡。

此時,夕陽西下,那如血的殘陽將天際染得一片通紅,彷彿是大地在為裴仁基的冤死而泣血。羅士信就那樣靜靜地佇立著,目光凝視著洛陽城的方向,眼眶漸漸溼潤,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驟然響起,打破了這份沉寂。羅士信回過神來,低頭看著懷中哇哇大哭的小傢伙,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你這傢伙,這麼小就懂得哭啦?不過,或許你只是肚子餓了吧,還不明白自己的父親已經永遠離開了人世……”說著,他輕輕地拍了拍裴行儉的後背,試圖安撫他。

然而,孩子的哭聲卻並未停止,反而愈發響亮起來。羅士信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轉過身,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下了小山坡,朝著營地走去。一路上,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與裴仁基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一起征戰沙場、同生共死的日子如今已成為了無法觸及的回憶。

回到營帳後,羅士信趕忙尋找食物來餵養裴行儉。在忙碌的同時,一個念頭在他心中逐漸清晰起來——他決定趁著此次出征之機,率領手下這數千名精兵良將前去投靠大唐。他深知,只有這樣才能為死去的裴仁基報仇雪恨,也能讓裴行儉在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中長大成人。

王世充於洛陽稱帝之後,國號定為鄭,隨即便馬不停蹄地開始施行一系列旨在鞏固其政權的舉措。而在眾多手段當中,最為關鍵且影響深遠的莫過於構建全新的官制體系。

原本大隋所採用的乃是三省六部之制,但王世充卻別出心裁地對其予以改造,轉而設立起五省制。不僅如此,他還特意增加了兵部與戶部的權力,透過這樣一番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