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

他沒從這個姓許的男人身上察覺到敵意,但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抑制不住地敵視對方。

這種感覺很複雜。

明知道對方在這兩三年裡,應該給了自己的妻女不少照拂,自己應該感激對方。

可是自己又像最原始的野獸一樣,迸發出危機意識,忍不住地將對方當作侵入領地的侵略者。

顧延卿像雕塑一樣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岑婧怡許知璋遠去。

岑婧怡站在路口,對許知璋擺了擺手。

許知璋同樣擺擺手回應後,就頭也不回地朝著遠方走去了。

岑婧怡轉身回宿舍。

才注意到顧延卿提了滿手的東西,並且一隻雪糕已經在他手中融化,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攤奶白色的積液。

“你的雪糕化了。”她好心提醒。

顧延卿後知後覺低頭看去,才感到手指黏膩。

“那邊有水龍頭,你去洗個手吧。”岑婧怡指向不遠處空地上。

空地上有個水龍頭,還有一個水井,是所有住在宿舍的職工用水取水的地方。

顧延卿不在乎這點黏膩的髒汙,更想聽到岑婧怡的解釋,想知道那個姓許的男人是什麼人。

可岑婧怡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

她進屋拿了掃帚出來,到不遠處的泥地上掃了點泥土,回來蓋在地上的那攤奶白積液上 。

剛將變溼變黏稠的泥土掃乾淨,屋裡就傳來鬧鐘‘叮鈴鈴’的響聲。

茵茵手腳麻利地爬上凳子,將桌面上的斷腿鬧鐘拿到手裡,啪嗒啪嗒跑出來遞給岑婧怡。

岑婧怡關閉鬧鐘,抬眼對上顧延卿的視線,道:“我要去開廣播了,你要繼續陪茵茵嗎?如果你沒時間,我就直接帶茵茵去廣播站。”

“有。”顧延卿的嗓音竟然有些啞。

岑婧怡像察覺到了什麼不對,目光閃了閃,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她低頭叮囑茵茵:“那媽媽去工作了,你乖乖在家。”

頓了頓,又交代:“馬上就要吃午飯了,不能再吃零食,不然小心肚子疼,又要去醫院。”

聽到去醫院,茵茵的眼睛馬上就睜大了不少,乖乖地將麻花拿得離自己的臉遠了些。

岑婧怡被她的模樣逗笑,摸了摸她的頭,然後便轉身抬腳朝著廣播站的方向走去。

留下高大的顧延卿,和小蘿蔔頭似的茵茵。

父女倆在門口大眼看小眼。

看著閨女可愛的樣子,顧延卿所有不好的心情都在此時消散。

他對閨女露出笑容,“茵茵,你在這裡等爸爸,爸爸去洗個手就回來。”

顧延卿將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放進了屋裡,然後就朝著不遠處空地上的水龍頭走去。

他剛走。

“喂,小啞巴。”一個大約五歲的小男孩,從隔壁宿舍走出來。

“小啞巴,這麻花是誰給你買的啊?”小男孩走到茵茵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麻花,饞得嚥了口口水。

茵茵警惕地皺起了小眉頭,雙手緊握住麻花,往旁邊側了側身子。

這個小哥哥搶過好幾次她的零食了!

還總是叫她‘小啞巴’,沒有禮貌!

她不喜歡這個小哥哥!

“喂!小啞巴,你媽媽沒教過你分享嗎?你給我分享一下你的麻花唄!”

‘呲溜’一聲唆了口水,小男孩再也忍不住,上手搶茵茵的麻花。

“拿來給我吃一口!以後我就再也不叫你小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