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來,滿打滿算也就三個小時,還風吹不到雨淋不著。

雖然工資是低了點,一個月只有八塊錢,可每個月有額外的食堂飯票補助,以及逢年過節,也有和正式員工同等待遇的節禮。

最重要的一點是,岑婧怡作為播音員都有一間單獨的職工宿舍。

那她們之中誰要是應聘上,豈不是也能再給家裡掙一間額外的職工宿舍?

一時間,住在職工宿舍的婦女們全都躍躍欲試。

“婧怡回來啦!”

自來熟張姐早就候在了職工宿舍門前的空地上。

見到岑婧怡顧延卿和茵茵一家三口回來,立馬笑著揚手招呼。

岑婧怡回以微笑,“張姐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嗎?”

張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手捏著喉嚨清了清嗓子,嘴唇噘著翕動了幾下,這才模仿著印象中的播音腔問:

“婧怡啊,張姐沒啥事,就是想問問你,廣播員的應聘,都有什麼要求條件?”

張姐的嗓門本來就大,再加上這刻意模仿的播音腔,穿透力十足。

只見張姐身後一整排的職工宿舍,幾乎每間宿舍裡都探出了一顆腦袋。

岑婧怡被這樣的陣仗逗得哭笑不得。

她知道大傢伙應該是有意應聘,就特地放大了音量,回答道:“沒有什麼要求條件,只要普通話標準,咬字清晰,能學得會廣播室裡的裝置操作就行。”

“哦……”張姐瞭然點點頭。

又想到什麼,問:“那該找誰面試去?”

“我,負責招聘播音員的人就是我,只要能過我這關,就能當上播音員。”

聞言,張姐更加激動了。

她們原以為會是領導親自面試,光是想想就覺得緊張。

現在知道是岑婧怡負責面試,她們莫名就有了自信。

那些探頭出來聽的婦女們陸續走出門來。

她們或抻抻自己的衣襬,或捋捋自己的頭髮,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自信的風采。

“既然是這樣,那婧怡啊,你現在就給我們面試吧!看我們大傢伙,有沒有能面試得上的!”張姐爽朗地提議說。

正朝這邊走來的婦女們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岑婧怡見大家的積極性這麼高,就點頭應好。

“那大家等我一會兒,我回屋去準備點東西。”

岑婧怡回了宿舍,挑了一本詩歌選集,以及拿了紙筆出來。

趁著她進宿舍找東西的功夫,顧延卿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套桌椅。

桌椅往空地上一擺,想要應聘的婦女們再自覺站成排,現場瞬間就有了面試現場的氛圍。

岑婧怡雖然年輕,但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絲毫沒有怯場。

她將那本詩歌選集和紙筆放在桌面上,抿唇思索了片刻。

向眾人提議說:“這樣吧,我一個人負責面試,多少未免會帶上主觀色彩。咱們另外再找兩位評委,一起打分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為了面試的公平性,岑婧怡分別請來了一位即將退休的老職工,以及一位不打算參加應聘的女同志。

這位老職工和這位女同志平常也與人為善,沒和什麼人起過口角,所以也沒有人對他們擔任評委提出意見。

由於多了兩位評委,‘評委席’上的桌椅自然又多了兩套。

耽誤了這麼一會兒工夫,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在現場形成了一個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