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同心裡咯噔一下,知道這回肯定是躲不掉了,懊悔得簡直想狠狠給自己兩個大耳光。

他為啥要這麼著急去將這個愚蠢的臭婆娘接回來啊!

讓這個婆娘在孃家多待兩天,不就沒這回事了嗎?

範佩佩也慌了,手心瞬間冒了一層汗。

兩口子都是瑟縮了脖子,一副老老實實等批評的樣子。

“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何副鎮長擲地有聲地道,“有勇氣有自信是好事,可不能盲目地自信!”

何副鎮長面向範佩佩,“你是齊大同的家屬是吧?你覺得你自己的普通話很標準?”

範佩佩抬眸瞥了眼,迅速又垂了眸。

她不甘心地為自己小聲辯解:“我的普通話本來也不算差,上學那會兒……”

後面的聲音太小了,何副鎮長實在是聽不見。

“要說什麼就大大方方地說!剛剛不是嗓門挺大的嗎,怎麼這會兒小聲嘟囔起來了!”

被何副鎮長這麼一喝,範佩佩突然來了氣,猛地抬頭大聲道:“我說!我的普通話就是不錯!”

何副鎮長沒想到她到這個時候還有臉說這種話,直接被氣笑了。

“好好好!你說你自己的普通話不錯是吧,你說人家婧怡同志以權謀私,故意為難你是吧?”

“來!我們現場有這麼多群眾,咱們讓群眾來評審!”

“覺得這位女同志普通話標準,剛才的表現可以透過面試的,站起來!”

嗖一下,原本幾個沒凳子坐的男青年立馬蹲了下來。

現場除了抱著孩子的顧延卿,沒有一個人是站著的。

顧延卿自然是不會選擇支援範佩佩,抱著茵茵繼續朝著岑婧怡走去。

何副鎮長不認得顧延卿,但認得茵茵,也聽說了岑婧怡的物件最近回來的事情。

所以他不難猜出顧延卿的身份。

他轉過頭,對範佩佩道:“看見了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群眾的耳朵也是敏銳的!”

“全場沒有一個人認為你的表現足以透過面試,這就證明,你的自信是極其盲目的!”

“你對岑靜怡同志道德品質的懷疑,也是極其荒唐的!”

何副鎮長的一番話不帶半個髒字,可在範佩佩聽來,這可比指著她鼻子問候她全家祖宗還要讓她感到屈辱。

她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目光掃過周圍看熱鬧的人,突然‘嗚——’的一聲用手背擋著臉哭了出來。

範佩佩扭臉要跑走。

何副鎮長呵斥:“站住!”

“向人家婧怡道過歉再走!無理取鬧的人是你,人家婧怡同志都沒哭,你倒是先哭起來了!”

範佩佩背對著岑婧怡和何副鎮長,僵持著,不肯道歉。

讓她在眾人面前向岑婧怡道歉,那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副鎮長讓你道歉呢!”齊大同焦急地扯扯她的衣襬,“你倒是說話呀!”

齊大同緊接著更湊近範佩佩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了句什麼。

範佩佩的哭聲瞬間止住,整個人怔了怔。

“對不起!”她快速扭回臉去,快速說完三個字,然後哭得更大聲跑走了。

留下齊大同慘白著臉,跟著範佩佩離開不是,繼續留下也不是。

何副鎮長肅著臉看他,“齊大同同志!我很認可你的工作表現,但是我希望你在完成工作的同時,也能做好家庭管理!”

齊大同冷汗直流,低頭應‘是’。

何副鎮長沒再說什麼,沉著臉揹著手走了。

留下人群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會兒,這才重新開啟了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