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卻是臉色蒼白,“娻,毋再瞞阿母,適才娻做何惡夢?那些囈語,阿母竟是一句也不曾聽懂!”

拭汗的手一頓,如此,那便是我說了普通話,這個雅言的世界,普通話到底還是有些區別,又想起上次在成周賓館時,惡夢之後對上阿兄深沉的眸子,是否那時,我亦說了普通話?

可兄酋,從來沒問過,亦不曾表示過疑惑?還是,我並未囈語?

“娻,你與宋皋之否有了爭執,這才惡夢?”

“阿母!”這什麼跟什麼啊,就算與宋皋有了爭執,亦不至惡夢,再也,我並非阿母想象中那般是個依戀丈夫之人。

“那日稚與阿母言,宋皋竟是月餘未至汝之宮室,長此下去,可要如何是好?將來阿母若是不在了,阿母確是希望彼時能有人代阿母伴在娻之身旁。稚道乃娻冷落宋皋,宋皋這才常入蛾室,娻怎可如此任性?”

阿母絮絮叨叨,稚那傢伙,怎能在阿母面前說這些話?

“阿母,夫妻之事,稚怎會知,不過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娻!”

“阿母!”

“娻可還戀著陳磊,否則為何自在陳失蹤過後,始才冷落宋皋?”

額角冒黑線,阿母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豐富……“阿母,娻既己為人婦,又豈會再戀著旁的男子。”

阿母似吁了口氣,臉色稍緩,“如此,阿母初時與娻談陳磊求娶之事,娻便答應。與宋皋卻乃王后指婚。阿母還以為娻是戀著陳磊方才答應求娶,而與宋皋,卻是王命難為,這才……”

“阿母,此話,你我具知不可與外人道。如今說來,己無意義,我與宋皋並非稚所言,那日與他尚有……”

阿母露出瞭然,真心為我一笑,“可是出魯宮那晚?”

“嗯。”低低點點頭……只是最後被我踢出室去。

“如此甚好,娻,阿母所求甚少,只希望娻一生平安幸福便好,只是為人婦者,終歸要柔順,事事體諒,有何話,與宋皋直說便是,你之脾性阿母甚為清楚,只怕事事壓在心底不願與人道,如此,甚為辛苦,阿母想,倘若委屈了,與徴說說體己話亦是不錯,畢竟徴少時便隨了阿母,至今為止,兩人情誼,比之姊妹更深……凡事亦盡為娻打算……”

心底這阿母的話一動,笑了笑,輕聲答,“諾。”

翌日開始整頓阿母的媵器,寺人宮婦將之一一抬出,用清水擦拭放在太陽下曬,華光流彩。兄熙不知何時來了,站在闈門朝我招手,阿母正坐於階上,手中抱著阿弟與幾位貴婦庶母閒扯談笑。

其中一位貴婦眼尖,見兄熙來了,忙不迭道,“公子可是在尋娻?”

彼時我正處理翻曬著那些老舊竹簡,斷線或蟲駐不在少數。

聞言抬頭看向闈門,兄熙一身吉服,立在階上咧嘴笑望著我。

放下手中書冊,我同阿母打個招呼,看一眼圍著阿母的貴婦還有庶母們,自從君父去後,魯宮眾婦是前所未有的和諧,阿母曾言,到最後陪伴她的都是這些婦人,何苦為難。此話此時看來倒似不假,阿母那些美容秘方,如今己不再是秘方,整個魯宮甚至王畿只怕無人不曉。

“熙,尋我何事?”還有事要忙,便一直不得閒去尋他。

“娻,阿兄欲抽空去趟林苑,汝可得閒?”

林苑?不正是我置辦庭屋之地麼?歪頭想想,答了個諾。

過了兩日,吩咐宮婦小心伺候阿母,我便踏上乘石上路了。坐在輿車之內,裌不時掏著櫃中之物,他說他記得放了包栗子在櫃中的。

結果翻了半天,將我的泳衣拿了出來,還不停詢問是何物。結果阿兄等亦好奇來看,這次……

裌被我罰了蹲車角,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說話,亦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