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磬音,耳畔響起阿兄淡淡詢問,“娻此時為何所思?”

轉頭,阿兄仍舊看著宮外雪景,臉上淡然表情,想來,也不過隨意一問,不是真需答案。

但我還是笑笑,答了,“娻在想,娻之夫君將來可會眾婦盈室……”這個問題,我不過隨意問起,答案心中早己知曉。

阿兄愣了愣,轉頭看我幾眼,眼中掠過驚詫,“娻何以有此一問,皋乃宋候季子,殷氏子脈自經紂之暴虐,早己人丁單薄,宋皋自是眾婦盈室以豐子嗣。”

話剛說完,便見一片雪白之,阿兄膝下赤色蔽膝隨風飄飄,兩人之間又是一陣靜默。

此刻,他仍舊負手立我身側,兩人手臂之間,不過一尺距離,那摸不著的感覺讓我又是一陣悵然……我也說不清,為何明明阿兄待我如此冷淡己不是一日兩日,心中的失落卻仍舊徘徊不去,好似無法找到宣洩的出口般,每見著他,胸口便會有股隱痛。

還是有所期望罷……這份從小培養的親情,正夫人不過一句話的功夫便全部摧毀。

說到底,在阿兄心中,我也並非如此重要,每次稍稍與熙玩鬧,他便不高興,想來是認為我失了貴族禮數了。

在這魯宮之中……也只阿母真將我看得重要……我終於明白濤哥為何說永遠別指望自己在別人心中有何重要,你死了,地球照轉,能好好待你的,不過自己而己,所以活著的時候,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真正為自己活著,而不是拓拔,那時,我並未聽進耳過,因為我那時將拓拔當成了救贖,我做的那些事,全是為了他,至少,這樣想,我也會覺得不那麼難過了。

這頭心中隱痛尚未消逝,那頭阿兄終於再次開口,語速卻是極慢:“此事娻毋憂,今日尋你正為媵者一事,所選……宗女姪娣,具不願嫁宋皋……而宋太子此時己至長昊賓館,有書至君父處,除弔唁之外,另請求君父望見你一面……”

頓住,我卻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為何?即是君父所選,萬沒有拒絕之理。”

“太祝占卜,具貞兇,故此不願,此為其一。”怔住,真有如此湊巧之事?

阿兄又道,“其二,宋皋來書,乃太子裌亦不願有媵者至宋,至於原由,娻還是親往長昊詢問罷。”

心中笑笑,我可愛的小裌!果然沒白疼他,不管原因為何,這事做得,倒十分襯我的心了,世間因果迴圈,我前世作惡太多,定也做過何好事才讓我遇見了他罷!

雖然宋皋在我心中算不上喜歡,也沒有討厭,這種人做夫君也不會很牴觸,但身為自主獨立現代女性,雖無從一而終的貞操觀念,也不指望對方有忠貞之念。但能不與人共夫,便不與人共夫罷。

如若真共了,指不定依我脾性哪天忍受不了一大堆的鶯燕吵鬧,忽然來個拋家棄子,獨游塵外了,畢竟,將大周遊歷一趟是我很久以來的想法……當然,目前也只是想想……不敢真的去做,我心中明白這個時代女子地位極低,女子無親無故獨自在外遊歷,被當作野人奴隸也不一定。

沒有通關符節,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去。

不過,裌如此做,想必是偏著我的。我知道他的太子之位坐不了多久,宋候便會舍其孫裌而立其弟衍的,等他不做太子了,便誘拐他出去雲遊,看山看水看大海,也是不錯的,如若有他的陪伴,必是不同的……

兄熙後來話說得很少,兩人之間很快又靜默下來,我又站了一會,便告辭回了母親宮室。

從未發現,本極喜靜的我,也有忍受不了的安靜和冷淡,以往所處環境便是極為淡漠的,待人也是如此,人與人之間何時斷了聯絡,或者許久不說上一句話,我沒覺得什麼。

現在,那靜,卻是讓我極為難受,好似忽然之間,整個人變得極為彆扭,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