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市區的路上,鮑雙平叼著煙罵罵咧咧。巡警支隊肖俊支隊長是心腹愛將,當心腹面他沒有不能說的。

你關係再硬能有省政法委書記硬,肖俊忍不住提醒道:“鮑局,我也打聽過,韓博這個人不簡單。上次來說是刑偵總隊的副處級偵查員,其實是雨山縣的縣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當政法委書記前是公安局長,心狠手辣,以前的雨山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都栽在他手上。”

鮑雙平不認為韓博能給自己造成什麼威脅,不屑地說:“他原來幹什麼的我知道,運氣好,辦過幾起大案。不簡單又怎麼樣,這裡是東萍,不是雨山!””

“我覺得吧,沒必要跟他計較。鮑局,你想想,如果你跟他把關係搞得很疆,最高興的是誰?”

“你說得對,不能讓羅子軍黃忠海看笑話,更不能讓別人坐山觀虎鬥。”

鮑雙平很強勢,但並不傻,想了想又說道:“等明天宣佈完任命,等他忙完老楊的後事,我請他吃個飯。給面子,願意跟我鮑雙平交朋友,我鮑雙平也把他當朋友。不給面子,不把我當朋友,他也別指望我鮑雙平把他當朋友。”

“他是當過縣委副書記的人,應該能看清楚形勢,不跟我們交朋友,稀里煳塗站隊,他會寸步難行。”

鮑雙平認為現在的形勢是“三國鼎立”,孟衛東雖然實力最弱,但他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長,佔了“大義”。

羅子軍、陳建設和黃忠海、謝志華等老傢伙雖然實力最強,但不佔“大義”,名不正言不順,只能陽奉陰違,拖拖後腿。

自己最超然,自成一派,坐山觀虎鬥,不管孟衛東還是黃中海,都不敢輕易得罪自己。但相比他們,自己這邊既不佔“大義”,實力又顯得有些單薄,如果能把明天正式上任的韓博拉過來,情況就不一樣了。

鮑雙平勐吸了口煙,沉吟道:“就怕他初來乍到,搞不清形勢。”

“我們可以提醒。”

“怎麼提醒?”

“鮑局,你不方便出面,我去跟他說,找個機會向他彙報工作。”

“也行。”

……

鮑雙平滿腦子全是這些,韓博此刻卻心痛不已,心急如焚。

肇事車司機是本地人,家離肇事現場不遠,社會關係一清二楚,沒前科,不吸毒,不販毒,甚至沒涉毒的親朋好友。

買大車跑運輸,家庭條件在村裡算非常好的,蓋有一棟三層小洋樓,還有十幾萬存款,也不太可能被人收買。

不管從他的供述還是從側面調查結果看,這都是一起疲勞駕駛引發的交通事故,之所以逃逸是因為他對周圍路況熟悉,知道沒攝像頭,案發時三岔口又沒人,他當時沒看到提供情況的目擊者,覺得能跑掉。

最令人無語的是,他證照齊全,上過保險,保額還比較高。

如果不逃逸,保險公司會賠償。

他擔心被死者親屬糾纏,覺得還是逃比較好,結果最終依然沒能逃掉。

基本可以認定是一起意外,就在韓博準備向廳領導和孟書記彙報時,又接到一個噩耗,為找到這輛車,抓捕這個肇事司機,城東分局刑警三中隊一個24歲的民警在參與設卡堵截檢查一輛大貨車時,大貨車司機因為無證駕駛,連車都是套牌的,勐踩油門衝卡,把民警撞出幾米遠,在送往醫院搶救的途中身亡。

一晚上犧牲一個副支隊長,一個民警和一個協警,一晚上三個家庭失去頂樑柱,韓博心如刀絞,不知道明天怎麼面對三位戰友的家人。

“孟書記,我正在往現場趕,西二環這邊的情況基本搞清楚了,確實是意外。”

真是禍不單行,福無二至。

接到彙報時孟書記正在安撫楊文進的親屬,聽到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