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了?想起兩張路條不能帶一隊人出去了?這的確是我們的軟肋,唯一的軟肋。要是真盤問起來,我們只好用貪吃蛇之前想好的說辭去碰碰運氣了。

倭瓜頭離我們打頭的這幾個人只有三四米遠,他緩緩地向我們走來,走得很慢,可以用踱步來形容比較合適。他邊踱步邊用兩隻眼睛上下打量著他身邊的這些隊員。他看得似乎很仔細,眼珠轉得很快,幅度也很大。那個老倪就跟在他的身後,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卻一言不發,他也在仔細端詳著我們身後的隊員。

終於,倭瓜頭走到了我們幾個人的面前,一抬手將那兩張路條塞到了貪吃蛇的手中說道:“怎麼,連路條都不要啦?太粗心了吧你們!”說著他又仰起頭仔細打量起了隊長。

說實話,我這時本來懸著的心已經放下了,可見倭瓜頭又一個勁地打量起隊長來了,就不得不又把心揪了起來。

醜男人看帥哥往往都是越看越來氣,越看越有……想到這裡我忙開口打岔道:“哎呀,謝謝,太謝謝您了!我們剛才這還真就是粗心大意給……”

“你們這是什麼?”倭瓜頭突然開口問道,“胳膊上綁的這玩意兒是什麼?”說著他伸手指了指隊長手臂上綁著的帶熒光效果的白色布條,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怎麼看這東西有點眼熟啊?好像之前在哪裡見過啊……”

貪吃蛇聞言忙開口解釋道:“噢,這個啊,它是我們趕路時用的……”

就在此時,倭瓜頭身後的那個老倪突然驚呼了一聲叫道:“哎呦,不好!這不是之前……”

可惜,他的話到此為止了,我認為我今天美好的戶外活動也到此為止了,這是我事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人這一生會遇到很多事、很多人,會講很多話,會撒數不清的謊,但幾乎沒有人會知道自己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最後一句話會講什麼。我認為我不知道,這個老倪也不會知道,但我現在知道老倪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的最後一句話沒有講完,因為他現在已經死了。

看著他胸口前突然閃現出的刀尖以及他的身體緩緩癱軟倒地,我的大腦幾乎在這一瞬間陷入到了一片空白之中。我盯著站在老倪身後的那個瘦男人手中握著的一把類似軍刺的東西有些發呆,看著從老倪傷口處噴湧而出的鮮血將瘦男人和他身邊其他隊員的衣服瞬間染紅。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幾件事:第一,老倪被瘦男人一刀捅死了。這不會有錯,這種軍刺匕首之類的武器的致死率絕對比砍刀斧頭之類的兇器要高很多。也正因為如此,很多靠打架恐嚇勒索錢財的黑社會群毆往往會選用後者,因為砍刀斧頭雖然會把別人砍得鮮血淋漓甚至殘肢亂飛,但致死率卻很低,不會輕易鬧出人命的,打架鬥毆的目的如果不是為了殺人,那就絕對不會選用軍刺匕首之類的武器。這也就是戰場上長矛寶劍刺刀匕首絕對比大片刀好找和好使的原因,穿刺傷更易致命啊。第二,瘦男人手中的這把軍刺鋒利是鋒利,但它的血槽設計似乎不太合理。所以老倪身體中的鮮血隨著軍刺離身就噴濺而出了,大面積的噴濺出來,搞得到處都是老倪的鮮血,紅色刺目的鮮血。不僅在空中飛舞著,甚至還把幾個隊員胳膊上的布條也染紅了,紅色的斑點撒落在白色的布條上分外醒目。這醒目刺眼的顏色對比讓我意識到了第三件事: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呢!瘦男人他為什麼要一刀捅死老倪呢?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我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太平綠林無收場,他難道就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可悲的是現在不止有我一個人,因此也不止有我一個人在思考。這裡有很多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腦子,都會思考。反應較快的人之中絕對有倭瓜頭,他大概只遲愣了不到一秒鐘就要開口並有所舉動。看樣子他是想邁步開始跑,邊跑邊呼喊些什麼。

可惜,他似乎比老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