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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三爺一片熱心,快人快語,讓馬連良十分感動,心想自己身邊的確缺這樣一個人。好在此次來武漢,還沒正式公演,就決定續期了,停留時間又長,索性依著週三爺,就和人家見見吧。與陳慧璉見面之前,馬連良想起了亡妻王慧茹。王是典型的北方婦女,三從四德,惟命是從,時不時還受點小姑子和婆婆的夾板氣,但為了大局,王只得忍辱負重,挺不容易的。週三爺極力讚賞的這位南方美人到底是個什麼路數,有沒有那麼好啊?馬連良心中多少還有點顧慮。對方是漢民,既信佛教,又有孩子,北京那邊的父母和老回回親戚們能同意嗎?心中不免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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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步入輝煌(4)
在週三爺的精心安排下,先請陳慧璉看一場馬連良的戲。陳在這天也刻意地打扮了一下,臉上淡施脂粉,身穿一襲淡粉色的旗袍,右耳後的頭髮上插了一朵淡粉色的花,端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正中的位置。顯得清新雅緻、大方脫俗,給舞臺上的馬連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散戲後在眾人的撮合下,大家一起吃了宵夜並玩了一會兒麻將。馬正坐在陳的對家,四圈牌下來,馬被陳的言談舉止和容貌風度深深地吸引住了。他整個心思完全沒有放在牌上,自然也輸給對家不少錢。
經過一段時間的互相瞭解,二人皆有“夢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之感。儘管相處時間短暫,但二人都不願彼此分離了。於是,馬連良決定,武漢演出結束之後,二人就回北京結婚。藝術家往往都是性情中人,但馬連良做出這個影響他今後一生的重大決定,絕非出於一時的頭腦發熱,他是相當冷靜的,並且是面對現實的。馬連良對陳慧璉也是實話實說:“回北京之後,恐怕要委屈你一段時間。第一,我私定婚事,沒有與父母商議,恐怕他們不高興,要慢慢說服;第二,你是漢民進回回家門,這在馬家可是頭一遭,如果父母、老親戚們不同意,還要再想辦法;第三,父母、孩子們都沒有思想準備,突然進門,未免唐突。我想先安排你在外面住些日子,等把他們都說通了,再接你回豆腐巷。”
在北返的列車上,馬連良既興奮又緊張,心始終懸著,不知等待他的會是什麼樣的場面。與心中忐忑不安的馬連良相比,陳慧璉反而顯得心裡有準譜,有著一種當時婦女難以具備的主見。對她來說達官貴人見過不少,可她卻認準了馬連良。她認為生活在這城頭變換大王旗的動盪時代,這些人時常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沒有一個靠得住。只有馬連良身上的藝術是永遠靠得住的,可以給她安全感,她認為到了哪朝哪代都少不了唱戲的。既然認定了這條路,就堅決走下去。
回到北京後,早已有人在東單麻線衚衕租了一所小四合院,馬連良先在此處把陳慧璉安頓好了,才回到豆腐巷家中請安。他給父母行完跪拜大禮之後,又把從湖北帶回來的土特產等禮物奉上,最後才講了武漢訂親之事。果然不出所料,母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加上老姑在一旁敲邊鼓,不由得連珠炮似的責問兒子:“為什麼不找回民?為什麼找了一個信佛教的?為什麼找一個有孩子的?……總之,一句話,我們不同意,不許帶回家!馬家丟不起這份兒人!”馬連良跪在地下苦苦哀求也無濟於事。滿氏老太太本想讓丈夫也幫忙訓斥一下兒子,可馬西園既心痛兒子又有點懼內,頗像電視劇《大宅門》裡白景琦的父親,一句話也沒有。這讓老太太更生氣了,雙方僵在那裡下不了臺。馬連良只好一邊安慰老人,一邊解釋自己的做法,同時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第一,婚姻之事,這次我要自己做主;第二,人已經來北京了,就不能再讓回去;第三,保證說服她尊重回民的生活方式。父母和家人什麼時候同意,我再讓她進咱們家門,我最近暫時住那邊了。
對於至情至孝的馬連良來說,此舉可算是大逆不道了。為了緩和與父母之間的矛盾,他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