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休妻,老太太都被驚動了……

徐俊英說:“我去看看!”

媚娘忙起身送他到門口:“讓婆子挑兩個燈籠跟著吧!”

徐俊英轉頭看她:“你也要去,換件袍子,我等著!”

媚娘很不情願,她就不想摻合二房的事,那個亂勁:“候爺去就可以了,我一個女人,又說不上話,去有什麼用?”

“你管著府裡家務事,怎不該去?長輩們都在,你得在旁邊侍候著!”

交待翠喜:“服侍大奶奶更衣,快些!”

媚娘無奈,只好在翠喜的幫助下穿上夾層外袍,翠思拿了雙鹿皮靴子過來:

“奶奶穿這個吧,外邊下著小雨,路面溼了。”

“又下雨?這鬼天氣!”

媚娘抱怨著,走到榻沿坐下,由翠思替她套上鑲了銀珠子的鹿皮靴,翠喜跟上去為她整理衣領,抻抻袖子,再繫緊腰上的錦絲穗子,翠憐左看右看,覺得她頭飾太過簡約,又去拿了一枝珠釵步搖插上,順便在她鬢旁簪了朵堆紗宮花,媚娘切了一聲,把宮花摘了,扔給她,翠憐接住,又給簪上,媚娘也就由她了。

徐俊英不聲不響站在一旁看著,他等媚娘穿戴出門,已不是一次兩次,這次算是親眼看她們怎麼弄,想不到竟是這麼亂,連鏡子都不用照了。

往會芳院去,徐俊英一路走得很快,媚娘穿了合腳舒適的鹿皮靴,腳步輕捷,緊緊跟上。走到一半,回頭看看身後落下十幾步遠的丫頭婆子們,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放慢腳步,漸漸和徐俊英拉開距離,跟丫頭們走在一起。

徐俊英覺察到她的小動作,並不理會,自顧在前邊走著,到了會芳院門口停下,等她一起進去。

會芳院上房,老太太坐在榻上,二太太坐在一旁,徐俊雅、徐俊庭、徐俊橋三對夫妻圍在邊上,徐俊朗和白景玉坐在老太太面前,白景玉披頭散髮,哭得聲嘶力竭,往日的傲慢勁兒蕩然無存,那可憐樣子,誰見了都忍不住掬把同情淚。

老太太端著把臉,指住徐俊朗責罵:“徐家名門大戶,百年世家,出的可都是君子、淑媛,從你祖父到你父輩,有文有武,他們哪一個對自己的女人動過?她要是老老實實什麼都不幹,沒有愛戀,沒有相思,沒有經歷一個女人應有的幸福和痛楚,連個兒子也沒留下,單等著被人折磨死,豈不是太虧了?

徐俊英娶了她——嚴格來說是強娶,照林如楠的說法,當初秦媚娘就沒看上徐俊英,說不定她心目中的良人根本就不是他這樣兒的,人家雖然寒門小戶,那也是自小通讀詩書的聰明女子,思想深度不可測量,豈是你一紙詔書就買得斷一輩子感情的?徐俊英給過她什麼承諾?他對她有過盟約嗎?猜著應該沒有! PT小偷,建站容易!

就徐俊英那份冷淡性情,他要會說讓人動心的情話,才叫怪了!

人家那邊在調停夫妻間的糾紛,媚娘雙手交握,直直站在老太太身後,一言不發,自顧胡思亂想,對眼前的人和事置若罔聞,不期然目光撞上徐俊英有些複雜的眼睛,才猛醒過來,忙轉過身去,拉著寧如蘭的手,非常認真地向她詢問徐俊朗和白景玉的事。

第一百零四章 棋子

徐俊朗和白景玉都坐定了,聽老太太訓過話,二太太也有頭無尾地說了幾句,之後兄弟妯娌們勸解著,慢慢地平復下來。

寧如蘭叫丫頭端了熱水來給白景玉洗臉,白景玉拿著帕巾擦臉的當兒與媚娘對視了一下,很快別過臉去,她不願意,不想讓媚娘看到她這副樣子。

老天似乎跟她開了個玩笑,短短几個月時間,她和媚孃的生活都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那個膽小如鼠的柔弱女子,大病不死,一反常態,越活越有精神,完全是她以前的那個態勢。而她自己呢?卻幾乎走入死角,連活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