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然不知,已經沉浸到夢境中去了。

做的是什麼夢?

只見那入目的,是一片汪洋浩瀚的無邊雲海,雲水連天,風光激浪,上下虛無……

那可以是一切東西,同時也什麼都不是。

竟又回覆到方才的夢境中了!

身子、眼睛、嘴巴甚至是舌頭,都似被什麼禁錮著,刻板地拉著我的意識,來到那個扛山的人前,看他舉拳碎石,和他依次對話……

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眼神,都和方才一般無二,不差分毫。

心中憋悶得似要爆裂,可是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宣洩的出口,直到夢境的最後,那個人把天下嶺移到我肩上。

沉重的壓力甫一出現,身體手腳回覆到我的控制,我痛苦地長嘯一聲,耳邊聽聞縹緲蒼涼的歌聲逐漸遠去。那歌聲似乎專為我唱的一般,可我胸中痛楚剛剛宣洩,哪裡顧得了許多,只記得了隻言片語,其它悉數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歌聲止歇,肩膀上的沉重驀地鋪天蓋地而來,我腦裡一陣轟鳴,意識剎那間昏迷,又剎那間甦醒。

我心道,這回終於醒了,我發誓起身後第一件事就是取根木棍把眼皮支上,絕不在滿月之夜睡覺了!

可是眼睛才張開,竟發覺又回到了這個夢境的起始處,蒼茫雲海,無邊水浪……

意識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