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會降低多少群眾的信任度啊?就連他那個腦滿腸肥小氣又市儈的老爹,人前也是衣冠楚楚和藹可親咧。

“聽說……”皇帝磨蹭了個夠之後終於拖長尾音開口了,只是臺詞了無新意……先前不動聲色的心理戰術似乎收效甚微,李昭棠低眉順眼,恭敬道:“陛下請講。”

江樓抿著唇忍笑,小王爺低下頭時那不屑至極的一撇嘴角可沒逃過他的眼睛,看來,這小子不僅對下蠻橫,對上也囂張得很哩。

“朕聽說今兒個在廣安大街,你縱奴行兇,毆辱監國侯,毀其車駕,傷其隨從,可有此事?”皇帝目光灼灼地盯著李昭棠,後者扯了扯唇角,點頭道:“確有此事。”

“哦?”九五之尊的眉頭擰出一個川字,一拍桌子,斥道,“渾帳!在天子腳下肆意妄為,你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

這一聲“渾帳”惹得江樓笑出聲來,心想皇族子弟果然是上行下效,連罵人的話都代代相傳。

所有人齊刷刷地朝他看過來,李昭棠的眼神好象要將他生吞活剝,江樓暗叫一聲糟,然而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低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李昭棠一臉恨不得馬上暈倒的表情,當朝天子本來就不甚白皙的面孔更是黑得像鍋底一樣,兩隻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著他,問道:“何人如此放肆?”

李昭棠端著茶杯的手有一絲不易覺察的顫抖,輕描淡寫道:“新買的奴才不懂規矩,冒犯之處,臣弟代他賠罪了。”

李明瑾的臉色依舊陰沉,道:“這等愚笨之人,留他何用?”

擺明了就是遷怒,言談之中的殺意連江樓這條遲鈍的神經都感覺出來,李昭棠臉色也變了,轉向江樓斥道:“大膽,還不跪下!”

江樓梗著脖子,腦中靈光一動,對李明瑾拱手道:“吾皇萬歲,小人昨晚夜觀星象,發現紫氣東來,祥雲中有福星高照,天佑我朝,方才斗膽窺視皇上面相,果然福瑞圓滿如天人臨世,氣宇不凡,小人以為是我朝千秋萬代的福祉,心中歡喜,才忍不住笑出聲來,請陛下治罪。”

一席馬屁拍得龍顏大悅,眯著眼道:“想不到你還懂這些?”

旁邊的李昭棠哭笑不得,捧起茶杯擋住嘴唇,俊臉一陣青一陣白。

看不出江樓斯文俊秀的一個人,說起謊話來像吃大白菜一樣簡單,昨晚?昨晚明明兩人在帳中纏綿,他哪來的功夫夜觀星象?何況那天空陰得要滴出水來,能看見星星才有鬼!

江樓腦子飛快地轉著,拼命回憶高中學過的歷史知識,一邊絞盡腦汁地想,一邊挑著揀著說:“史書記載……啊不,是我夜觀天象,本月十五便會有月食出現,而當晚陛下後宮將誕下龍種,史官……啊不,是天象說,此子命格出塵不凡,來日必為一代明君……”

一直繃著臉的皇帝忍不住微笑著點頭,轉向李昭棠道:“延妃快臨盆了,若能產下皇子,朕實在欣喜。”

“恭喜陛下。”李昭棠淺笑著一拱手,打了個哈哈過去,繼續聽江樓胡吹亂侃。

“天象……那個……”江樓有些卡殼,要命,聽這一段時他正和同桌搶桃子,好象動亂了一番之後還是怎麼地,不過為了保命他決定報喜不報憂,接道,“五月十七,為定國安邦大吉之日,此日……定國號為‘永召’,從此國運昌盛、百姓富足……天下大治。”

李明瑾不住地點頭,似乎怒氣全消,道:“本月十五若真有月食,朕必然重重賞你,若敢妄言欺君,就等著滅九族吧!”

說罷,起駕回宮,留下鬆了一口氣的江樓和滿臉不自在的李昭棠,面面相覷。

沈默了半晌,李昭棠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道:“你……好大的膽子!本月十五……就是你的死期了!渾帳……”

看著他氣得語無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