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臨西響噹噹的盜王!你們是官府派來清剿黑市的先鋒?就你們兩個,也敢來這裡,當心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話音剛落,彷彿是為了應和他,周圍傳來一片利刃出鞘的聲音,剛才離開的人不知何時都回來了,酒肆老闆也手上提著把菜刀,目露兇光地看著二人。

阮青竹一臉奇怪地看著他:“誰告訴你我們是來清剿黑市的?你見過清剿連路都不認識的嗎?看看清楚,提刑司的腰牌,官府辦案,好好配合。我們倆要是橫著出去了,你們這才等著清剿吧。”

聞言,現場的氣氛又是一滯,蓋錦衣眼神都變清澈了:“查……查案?”他試探著伸手,阮青竹一下子就把腰牌丟進了他的手裡。他手忙腳亂地接住,辨認半天,果然是提刑司的腰牌。

他正看著,阮青竹“唔”了一聲,又掏出一個腰牌:“官府的你們也不一定認,這個呢,百川院你們認嗎?”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地抽氣聲,蓋錦衣顧不上手上的,接過了阮青竹手上的那塊寫著“百川院首”的腰牌。

“這這這,這是天下第一李相夷的百川院嗎?可以啊兄弟!我們還不知道怎麼加入呢,你都有腰牌了!小兄弟小兄弟,剛才多有得罪,你海涵!海涵啊!這都是朋友!什麼橫的豎的,見外了見外了。”

說著他又去招呼其他人:“你看看你們,我不就是難得帶兩個朋友來嗎,看把你們激動的,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

眾人七零八落地收好了手上的武器,又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雖然他們已經壓低了聲音,但阮青竹還是聽見幾聲“讓他撿著便宜了”“劍神”“見過嗎……”之類的話。

而蓋錦衣更是腆著臉湊了過來:“在下蓋錦衣,小兄弟怎麼稱呼啊?”

“我叫阮青竹,這位是萬獸門遊醫李蓮花,我們是為織女案而來。”

“哦哦哦,織女案,好說好說,阮……阮兄弟啊,誒,你這個名字,我怎麼覺得有點耳熟呢……算了,不重要!阮兄弟啊,你供職百川院,可見過李門主?”

這下懵逼的人換成阮青竹了,他也沒想到,這百川院的腰牌拿出來之後,這些人變臉這麼快,挑了挑眉問:“我記得李相夷不是匡扶正義的麼,你們這些黑市的人倒挺喜歡他的?”

“阮小兄弟這話說的對也不對,我這不是沒見到本人麼,他要是本人來,我早跑了。這黑市的人哪裡經得起他查啊,但我們大部分的人也不是一出生就在黑市啊,若是在外面能做人,何必來這黑市做鬼呢?都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啊。”

“不過我不一樣哈,我就是立志要接替我師父的衣缽,成為盜聖,劫富濟貧的!李相夷來了我也這麼說,江湖是不能亂打亂殺,但江湖也不能少了我們這樣的遊俠義賊啊!”

阮青竹看著拍著胸脯說完話,從酒肆老闆手中接過酒碗的蓋錦衣,忽然覺得,江湖這幅畫卷,前所未有地,清晰地在他面前展開了。也許未來某天,他也會在這幅畫卷上,留下他自己的影子。

他抬眼看向李蓮花,眼中閃著李蓮花熟悉的光,曾經他每日起床梳洗的時候,都能在鏡中看見。此時在阮青竹眼中看見,他才驚覺,自己和以前最大的區別,不是面容,而是眼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