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墉眉頭緊鎖,一臉凝重地低聲說道:“林汝龍的死絕非偶然,他是在調查兩淮鹽引案的時候意外去世的。我反覆思量,這兩淮鹽引案和他的死,實際上應該是一個案子。”呂千渝一臉茫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問道:“劉掌櫃,什麼是鹽引啊?這玩意兒我可從未聽聞過。”劉墉輕抿了一口酒,緩緩說道:“鹽引,是朝廷管控鹽務的關鍵之物。鹽商們若想合法經營,售賣食鹽,必須持有鹽引,這就如同獲得了朝廷許可的通行證一般。”呂千渝撓了撓頭,眼中依舊透著困惑:“劉掌櫃,我還是不太明白,這鹽引到底是如何運作的呢?”我見狀,夾了一筷子菜,邊吃邊說道:“公子,這麼跟你說吧,這鹽引就和咱們那些有專賣權的產品一樣。你看啊,有些特殊的商品,只有特定的商家能賣,因為他們有專賣權,鹽引對於鹽商來說,就是這個專賣權的憑證。”呂千渝這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正說著,劉墉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接著說道:“這鹽乃是百姓生活的必須之物,人人都離不開。也正因如此,一些鹽政官員動起了歪心思,他們把鹽引當作斂財的工具。透過控制鹽引的發放數量,讓鹽商們不得不對他們百般討好。那些官員故意刁難鹽商,延遲發放或者少發鹽引,逼得鹽商們只能用大量錢財去疏通關係。”

劉墉端起酒杯,卻只是晃了晃,並未飲下,繼續道:“更有甚者,一些鹽政官員和不法之徒相互勾結,將本應是公鹽的份額私賣出去,以此中飽私囊,達成他們貪腐的目的。林汝龍大人定是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才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招來殺身之禍。”

呂千渝憤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這些貪官汙吏,實在可惡,全然不顧百姓死活。那我們一定要徹查到底,還林大人一個公道,也讓這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我也在一旁點頭稱是。

正說著,一陣樓梯聲響,天理教當地堂主楊破雲悄然上樓。他身著月白錦袍,外披淡藍紗披風,頭戴貂皮暖帽,手持象牙扇,腳蹬黑緞靴,比呂千渝還要華貴幾分,十足公子哥模樣。

呂千渝見他這副華貴打扮,不由笑道:“楊堂主是鹽商公子,果然氣度不俗,這一身行頭,怕是走到哪兒都能吸引眾人目光。”楊破雲微微一笑,拱手行禮道:“教主謬讚了,在下行事需多幾分掩飾,這裝扮也是無奈之舉。”說著,他在我們桌旁坐下。

劉墉看著楊破雲,眼中閃過一絲審視:“楊堂主此次前來,可有什麼訊息?”

“幾位,此地局勢複雜啊。”他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當地鹽、漕兩幫已投靠高恆,但這兩幫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漕幫仗著根基深厚,總想壓鹽幫一頭,而鹽幫也不甘示弱,時常為了爭奪碼頭、鹽路這些關鍵之處大打出手,鬧得百姓苦不堪言。”

楊破雲頓了頓,繼續說道:“高恆那廝不僅勾結漕鹽二幫,欺壓百姓。為了擴充勢力,還網羅了一幫江湖敗類,諸如'瓜州二鬼',‘棲霞寨八虎’以及‘太湖三蛟’等人。這些人個個心狠手辣,武功高強且不擇手段,在揚州城興風作浪。江湖傳言,那高恆有不臣之心。”他又看向呂千渝,道:“教主,您此次前來,定要小心。這裡面的水可深著呢,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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