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將失去信心準備打退堂鼓的時候,琪末和斯羽出現了。像上天顧眷我一樣,似乎所有的來路去路早已經有了安排。我不相信命運,但是我感謝上蒼。誠心誠意。

琪末和斯羽的出現打破了我和老師長久沉悶的生活,我們的計劃突然前進了一步,齒輪開始轉動,節奏開始激越。因為他們加入了我這支孤軍作戰的樂隊,我們將要一起邁入排練的新步伐,老師也終於可以大顯一下他深厚的教學功底了,再不用每天唉聲嘆氣空懷一腔本領卻無處傳授了。

我記得那天的天氣格外惡劣,灰濛濛的天空,乾燥的北方佈滿灰塵的烈風。老師依然在沒日沒夜片刻時間都不願浪費的練著吉他,強烈的失真節奏和柔緩的旋律此起彼伏,整個琴行裡瀰漫著這樣混雜的聲音。屋裡暖氣很足,懶洋洋的早晨,我坐在樓梯臺階上抽著煙便打起哈欠。已經整整兩個月了,從老師發現我然後把我弄到他這裡開始,已經整整兩個月,每天都在等待合適的樂手出現。可是在這個搞樂隊像是傳說的小城裡想找一批立志發展音樂的孩子真的很難,我們的等待就像是與這個城市打賭一樣,有些雞蛋碰石頭的傾向。

開始老師和我津津樂道的宏偉計劃,經過這兩個月的消磨和洗刷,正在漸漸沉默。樂隊成立之後所有的發展規劃在腦子裡已經背的爛熟,可是這個樂隊只有我一個人,加上作為樂隊指導的勝利老師也不過兩個人而已。

我有些怪老師,如果不是他把我弄到這兒的話這兩個月我又能打工掙幾百塊錢。可是現在呢,身無分文還得厚著臉皮跟爸爸要煙錢。我正在百般無聊想著這些的時候,門突然被開啟,強烈的風跟著席捲進來。我和老師不約而同抬起頭,兩個風塵僕僕的男孩子闖進來。他們不是來買琴也不是來買教材,他們是上帝派來撮合這支樂隊的使者。

後來的後來當我們熟識的像一個孃胎裡生出的兄弟時,我時常取笑他們那時候怪異落拓的著裝和與老師說話時笨拙的言語和羞澀的表情。那天琪末穿著一件髒髒的牛仔風衣,瘦瘦的牛仔褲上還有一個縫起來的口子,頭髮長長的披下來,遮住一隻眼睛,臉上都是灰塵。斯羽的打扮我都不忍心細說,總之就是一副民工的樣子。琪末小聲的問老師你們這裡收學生麼?老師說收啊。琪末更加小聲的說我是說專業的學生,我們都不上學了,想組一支樂隊,以音樂為專業。

然後老師看了看我笑起來,陽光突然明亮,風也變得柔和。我以為這個可惡的春天要死在這個城市了可是它就在一轉眼間消失了。然後夏天就轟轟烈烈的來了。 。。

迴歸

陽光格外燦爛

風揚起我們柔軟的頭髮

你從遠方走來

與我輕輕微笑

………硃砂對你說

琪末終於回來了。帶著他一貫的沉默表情和不屈的精神回到了這個城市。這半年來我不知道給他們家裡打了多少次電話,我只知道他去外地上藝校了。這些日子他過得好不好,學的怎麼樣,我很想知道。可是他卻一直沒有給我打一個電話,好像早已經忘記了他有我這樣一個掛念著他的姐姐。呵呵,當然這只是玩笑話而已,琪末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孩子,他的心思和掛念都裝在我們看不見的深處。他不像我那樣風風火火大大咧咧,所以也許他的掛念要比我的深厚很多吧,只是他不願表達而已。

那天忍不住又給他家打了電話,只是想告訴他下個星期就是我的生日。其實心裡沒有報任何希望,因為正是忙碌的備考時期,沒有哪個學校會發神經給學生放假的。但是沒有想到接電話的居然是琪末,真是喜出望外。我興奮的說琪末你回來啦?你知道我是誰麼?琪末意外的說姐姐?你怎麼知道我回來的?我說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