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念頭便跑掉了。

風曄甩甩頭,不管那莫名詭異的感覺,只道:“浴室裡有新牙刷,你可以用。我去問看看爺爺氣生完了沒。”

“謝謝。”

“不客氣。”

風曄帶著那隻大烏鴉出去後,方自在便下床去浴室洗臉刷牙。

沒多久,當他梳洗好時,風曄也回來。

“怎麼了?”見他臉色有點不對,方自在關心的問。

“爺爺心臟病發,送到醫院去了。不過陳嫂說奶奶打過電話回來,說情況已在控制中,要我們留在家裡別出去,有情況她會打電話回來聯絡。”風曄鎮定的說。

方自在見他不慌不忙,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卻十分冷靜,不由得問道:“你令年幾歲?”

“差兩個月滿十歲。”

方自在聞言冷不住感嘆,風家的小孩怎都如此早熟,像小大人一樣?風琴以前也是,十幾歲的年齡,遇事卻不慌不亂,比許多二十好幾的女人還要冷靜,這小男孩也是有著超齡的鎮定,不知他父母是什麼樣的人?

“陳嫂在做早餐,要我問你,你要吃中式還是西式的?”風曄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中式的。”方自在毫不猶疑的露出微笑回答。國外難得吃得到稀飯豆漿之類的中式早餐,他實在十分想念。

兩人同時看向仍在床上的風琴,見她睡得沉,便很有默契的一致決定讓她繼續休息。

退出房間,方自在輕聲合上房門,一邊問他,“你今天不用上學嗎?”

風曄走在前頭,頭也不回的回道:“不用,今天是週休二日。”

在樓下吃完早餐,太陽已穿越雲層爬升到藍天上。

風曄從房裡拿出小提琴,昂首遞給他說:“我有個地方一直拉得怪怪的,你可不可以拉給我看?”

“F大調第二號浪漫曲?”方自在揚眉將小提琴接過手。

“嗯。”他點點頭,帶頭往外走。“我們可以到後院的草地上去,我都在那裡練習,因為離馬路比較遠,不會吵到對面鄰居。”

方自在跟在男孩後頭,這時才想起要問他姓名,“你叫什麼名字?”

“風譁。”他停下來回頭看他,一板一眼的道:“風雲的風,日華曄,那個字念夜,和黑夜的夜發一樣的音。”說完後,才又繼續往前走。

聽完他的姓名介紹,方自在才知道為何這男孩要如此大費周章、正經地解釋,一定是常有人將他的名字念成風華。

也難怪他會在意,一個男孩子名叫風華,呵,他一定常被同伴取笑。

他揚起笑意,這時才覺得這男孩總算比較像一個九歲的小孩了。

兩人來到後院,方自在將襯衫最上面的兩個釦子解開拉鬆了衣領,捲起衣袖,然後將小提琴就定位,試了一下音。

幾個悅耳的音符流瀉而出,他訝異的發現這把琴雖然很新,琴絃發出的柔和音調卻不像新琴般粗糙生硬地難以入耳。

看出他的訝異,風曄揚眉不以為然的說:“我說過了,我常練習。”

看這男孩揚眉的模樣,讓方自在有絲怪異的熟悉感,但又實在想不起來到底是怪在哪裡。

新琴的確是需要常拉,音調才不會過於粗硬,他說他會拉貝多芬的F大調,現在方自在可有點相信了,才九歲便會拉貝多芬的曲,這小孩子顯然很有天分。

他重新將小提琴就位,弓弦一拉,柔和的音符便隨之滑出,輕柔的琴聲像清風一般拂過樹梢、如綠水一般蜿蜒流過小溪。

風曄的精神一振,這位叔叔好厲害,小提琴隨著他手握的琴絃發出吟唱,時而幽婉時而清亮,他從沒聽過這般溫柔又濃烈,如此震撼人心的琴音。

臉上的表情不由得轉為尊敬,連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