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善妒狐媚了王爺,所以王爺才遣散了她們。若是沒了王妃,她還能有機會留在王爺身邊。她說,她如今也沒奢想什麼,只想能留在王府,哪怕遠遠地看著王爺,也就夠了。

她還說,若是想替爹報仇,那就要…

而自己,終究是沒能下得了那狠手。只趁著王爺從十六王爺府中醉酒回來,在王爺身上抹了香粉,想引得他們夫妻吵鬧。卻沒想到,自己的這些小心思早被明思看穿了。

一瞬間,顎敏心中起伏難平。

那個從小護住自己的姐姐似乎早已停留在記憶中了…

早早的安排自己進睿親王府…讓自己對王妃下手,她在王爺身邊那樣久,難道就沒想過一旦事發,自己逃脫的可能性麼?

她那樣吩咐自己,真是隻是為了給爹報仇麼?

顎敏閉了閉眼,心中一片酸澀。

半晌之後,顎敏看向明思艱難道,“奴婢相信王妃不會騙奴婢。只是奴婢真的只剩這一個親人了,她興許是被人所惑才會有昨日那般舉動。奴婢不敢求多,只求王妃饒她這一回。”

“被人所惑?”明思看著顎敏。

顎敏點了點頭,用力吸了口氣。“上回奴婢出府曾見得一面。她同奴婢說,有貴人應了她,只要除去王妃便替奴婢爹爹報仇。”停下,悽然一笑,“如今奴婢也不敢相瞞,奴婢娘救回的那人便是——”

“京兆尹柯查。”明思輕輕打斷她,看了一眼顎敏眼中驚愕,淡淡一笑,“你對柯夫人太過在意,神色也太過不普通。我早前也聽過柯夫人的一些訊息。”

顎敏呆了呆。自嘲般的一笑,閉目恨聲,“我寧可當她死了!可她萬萬不該容得那人害了我爹的性命!我也不騙王妃。姐姐讓我給王妃下藥。可奴婢下不了手。後來太子殿下歇在偏院那晚,奴婢原本是想自薦枕蓆——沒想到王妃竟然為奴婢專程尋了來,王妃訓醒了奴婢。這些日子奴婢心裡也一直不安。不曾想昨日竟會那般的場面…姐姐她變得太多…可她終究是奴婢的親人,奴婢實不忍心”

明思憐惜地看著她,輕輕一嘆。“我做不到的事情從不會輕易應承,眼下我也不能同你保證什麼。我只能說,若是我能做到的情況下,我會放她一條生路。可你要明白,其實有時候路不是靠別人放的,而是在於自己。”

顎敏是聰明人。話也不用點透。明思說到這裡便停住。

即便諾霞是受人指使,但若說她對自己沒有殺心那是絕對的假話。只憑她昨日看自己的那眼神便是十成十的恨意偏執。

這樣的情形下,明思自然不能保證什麼。

顎敏沉默了良久。忽地輕輕開口,語聲飄忽而茫然,“王妃,你說好好的人為何會變得那樣多,變得那樣可怕?”

明思握了握她的手。“世上人千千萬,世上事也多變化。莫管旁人如何,我們只守住自己的心就好。”

顎敏怔然,“可她們不是旁人,是親人”

明思默然無語。

門外傳來腳步聲,如玉的聲音響起,“王妃,王爺回來了。”

明思拍了拍顎敏手站起,柔聲囑咐道,“你好生歇息,先養好身體才是緊要。”

顎敏輕輕頷首。

明思笑了笑,轉身出去。

回到主院廊下,榮烈正站在院門處同布羅低聲交待著什麼。

見得明思出來,榮烈抬首光風霽月的一笑,大步朝明思行來。

到了近前拉起明思的手摸了摸溫熱便蹙了眉心,“手這般涼,怎麼不穿大氅?”

明思望了布羅一眼,笑道,“我就去後頭看了下顎敏,又沒出院子。”

榮烈板起臉,“化雪時最冷,日後只要出門都穿厚些!手爐也沒帶,怎麼伺候的?”說後一句時,他看向廊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