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造化卻只會戲弄世人。

唯心智堅貞者,得老天之幸也。

~~~~~~~~~~~~~~~~~~~~~~~~~~~~~~嘿嘿,分割線~~~~~~~~~~~~~~~~~~~~~~~~~~~~~~兩日後,太子果然來了納蘭府,同來的還有北府將軍秋池。

納蘭笙的書房對二人來說也算是輕車熟路,熟悉之至。

而此番司馬陵一腳邁進卻是驚“咦”了一聲,“納蘭,你在何處收羅得這兩幅字畫?”

秋池後一步邁進,聞聲抬首,只見書案正前方牆上原本掛著的一弓一劍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裝裱得甚是隆重的墨色蒼鷹圖和一副同樣裝裱精緻的一闕小令。

遠遠一看,便生詫異,兩人近得前去細看,卻是心驚。

畫與字幅同樣大小。均是三尺寬,五尺長。

畫的下端畫的是茫茫海景,遠端卻有一段海岸,只見亂石遒立,驚濤拍岸。而畫的上空一隻蒼鷹正展翅迎風,直擊長空!

筆法幹練老道,細看來每一筆濃淡輕重皆是恰到好處。

筆法並不繁複,但畫中那天色暗暗,山雨欲來之色,還有那蒼鷹不屈的神駿之態無一躍然紙上。

又看那字幅,司馬陵頓時朗聲大笑,“有意思!有意思!納蘭,這小令是何人所作?竟然有這等趣人……”

秋池還沉浸在那蒼鷹圖之中,此時聞得太子大笑,這才偏頭看來,只見那字幅中字型飄逸之至,乍看之下,那筆法竟然卻分不出是男是女。

在看那整個字幅,並無題跋,只有一闋小詞,上半闕寫意,他低聲念道,“醉裡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

唸完不覺一怔,頓了頓,又看下半闕卻是寫實,字字妙趣橫生,細讀來卻又似有深意,“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只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他看看字,又掉頭去看畫,只覺兩者間似有相通之意,不覺更是心驚,“納蘭,這字畫可是一人所作?”

司馬陵頷首讚賞,“這般筆法,應是大家之作了,可為何無題跋落款?”

見那筆跡墨色皆是新近之作,心裡搜尋了一遍,又覺這字畫筆鋒與他已知的在世大家皆不相同,卻相之毫不遜色,心裡更添了幾分好奇,“果真是一人之筆?”

納蘭笙見明思的字畫果然得了這兩位的賞,心裡不禁得意非凡,但又想起明思的囑託,又有些洩氣憋悶,只得含糊答道,“好像是的。”

司馬陵一聽,頓時挑眉,“你這說的什麼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來什麼好像是的?”

納蘭笙一噎,只囁囁道,“我是在街邊買來的,賣家乃是同一人,我想著大約應該是一人所作吧。”

“街邊所得?”司馬陵抬起眉梢,“可知這題字作畫者是男是女?”

富貴在後面瞅了瞅,“這般的筆鋒胸襟,我瞧著同殿下收藏的那些也不逞多讓,應該是男子所作吧?女子何來這般筆法氣魄?”

納蘭笙一聽,一個忍不住,“誰說女子便無這般筆鋒胸襟!這字畫就是女子所作!”

屋中幾人頓時驚異,富貴所言也是司馬陵同秋池所想,聽納蘭笙這般一說,司馬陵頓時一愣,“女子所作?可知哪家女子?”

驚覺失言的納蘭笙趕緊遮掩道,“那賣畫的是個小丫鬟,她說是她家小姐所作——”停了一下,又補上一句,“聽說是家道中落,無奈之下,才拿來賣了換錢的。”

“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秋池怔怔地,“閨閣女子竟能作這般言語……”

震驚之餘,只覺心神動盪。

這女子之言完全顛覆了他心目中的女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