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磊亦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著小廝如此,卻是眸光再度一沉,目光掃過屋中所有人,沉聲道:“今日之事,不論是誰所為,定然嚴懲不貸!”

稍頓了頓,他又能不容置疑地道:“今晚所有人都隨我在這兒守歲,誰也不許離開,直到結果出來為止。”

除夕之夜的蕭府,燈火通明。各家燃著爆竹辭舊迎新之際,偌大的蕭家廳堂內卻是窒悶死寂,所有人都看似眼觀鼻鼻觀心地挺身靜坐,卻又人人內心都翻湧如海浪,根本不能平息。

蕭大老爺蕭南生神情有些複雜,看向蕭瑾揚暫時休養的隔壁暖閣的方向,眸底有些許的憐惜愧疚升起,又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喻氏,對上她臉上濃濃的擔憂神情,眸間不經意染上的懷疑立馬便化作了歉疚。

不會是她的,他怎麼可以懷疑她?揚兒乃是她從小帶大,她對待揚兒,可是比自己還要疼愛啊!他如此想她,怎對得起她與自己相互扶持近二十年?

對上他的眼神和周圍時不時落到自己身上的各種眼神,喻氏眼睫輕顫低垂,讓人看不到其中的深意。袖中深藏的緊捏著帕子的雙手卻微微地顫慄,顯示著她的緊張和莫名升起的不安。

蕭蘊寒則是不停地轉動著身旁茶几上的茶盞,以此掩飾內心的失望與緊張。

該死的蕭瑾揚,既然已經中毒了,怎麼不像那隻貓一樣,就此死了算了,也省得他們母子再謀劃費心。

感受到蕭磊頗具威嚴的沉沉掃視的目光,蕭蘊含頗感壓力,稍稍放鬆的身子忍不住繃緊,額頭微見汗意。

“老太爺!”極輕的腳步聲伴著沒有起伏的輕喚聲,讓室內的氣息越發凝重窒悶。眾人只感覺像是心口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一般,連呼吸都放緩了。

“說!”蕭磊倏然轉頭,衝來人舉了舉手。來人乃是當年追隨著蕭磊南征北戰的貼身護衛,後來被委以府中管事一職,倒是個頗有能力的人。如今也已年近五十,府中人都尊稱他一聲祥叔。

“是!”來人應聲後,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喻氏的方向,隨即垂眸,接過身後人手中的布帕開啟遞到蕭磊面前,“小的帶人將各院落都細細地搜查過,最後在……大夫人後院的一棵樹下,找到了這些東西。經過吳大夫反覆確認,確屬未經泡製的馬錢子碾碎的粉末無異。”

此言一出,諸人駭然,看向喻氏的眸中,噙滿了不可置信。蕭南山亦是眉頭猛地一跳,霍然看向她。蕭磊亦是深為震驚,緩緩轉頭看過去。

“不可能!便是這天下人都來害揚兒,也絕不可能是我!這是陰謀,這是有人在挑撥我們母子的關係,有人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喻氏捏著帕子的手一抖,心中如驚濤駭濤,臉上卻做出震驚瞪目的表情,眼眶一紅,極為委屈地哭喊了起來,“我知道,我是揚兒的繼母,我便是對他再好,再掏心掏肺,你們心中也始終存著戒心與疑惑。你們可以對我的付出視而不見,甚至可以認為我假心假意。可是,你們,你們為什麼要如此挑撥我與揚兒,為什麼非要把我們母子逼到仇人般的對立面去?就為了將那一襲爵位從我們大房奪去,你們就要如此狠心,如此卑鄙嗎?”

她的話,讓幾位存瞭如此想法的人臉上閃過羞慚之色,但緊跟著又心頭一跳,斂了神情端正而坐,生怕這謀害親人的嫌疑落在自己的頭上。

蕭磊卻是眉頭一皺,沉沉的目光從喻氏身上移開,再次掃視起了屋中的其他人。

其他幾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