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沒有受到傷害,但靈魂所受的痛,並不亞於施展於人類身體的痛……

只是因為轉移了三鞭子,她就要受百倍以上的痛苦來償還。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白痴睡在地上,拼命咬牙堅持不發出聲。

鄭直在外面心亂如麻,老婆,還是不肯原諒自己嗎?他還是錯得太離譜了吧,讓她去了趟鬼門關,讓她咳血,讓她如此痛苦,她能輕易原諒自己嗎?

到了深夜,鄭直見老婆還沒出來,便敲門。老婆沒有理睬,他繼續敲,輕聲問:“不吃點東西嗎?別餓壞了身體。”

依然沒有理睬,聽聞裡面沒有聲音,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鄭直鼓了鼓勇氣還是推門走了進去,才驚然發現老婆躺在地上,汗水流了一地,全身不停地抽搐著,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手握成拳頭狀,手掌被指甲割破,鮮血四溢。

鄭直驚呼,“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了?”他連忙將她抱起,看她緊閉的嘴唇和狠狠咬緊的牙關,那種表情,鄭直再熟悉不過,她是在忍痛……

“到底哪裡傷了,哪裡痛,你告訴我。”鄭直急得滿頭大汗。

白痴極其虛弱答了一句:“我真……沒受傷……”說完又啊了一聲,緊緊咬起牙齒,全身哆嗦起來。鄭直將一塊布塞入她嘴裡,大概檢查了一下,確實沒有可見的傷口,他也不懂怎麼查內傷。乾脆將她抱起,讓旺財備馬車,深夜送往素問堂。

花葉為白痴檢查了一番,確實檢查不出任何毛病。只知道她痛得不行。

“怎麼回事啊,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種怪病!”花葉急得跺腳,她轉而問鄭直,“今天她之前有沒有經歷過什麼事?”

鄭直將今日之事大概說了一遍,花葉忽然恍然大悟,“我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聽小白說過,法術之類的東西不能隨便在人前使用,如果硬來要犯天條,要受處罰的; 而且什麼藥都治不好。”

鄭直愣了一下,立刻自責萬千,他拉到白痴的手道:“你不該救我的,我皮糙肉厚,受點刑罰又有什麼關係……”

“白馬騎士答應過……誓死要……保護好,我的阿正公主的……”白痴抽搐了一下,痛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然後,白痴就這樣痛了一整夜,第二日,白痴一臉呆滯之相,口一直流唾沫,眼神空洞無神,任憑別人怎麼喚她都沒有沒有一絲反應,遠遠失去了前幾日的活泛。一直呆呆坐在一個地方,坐一整天也不動彈一下。她不會吃飯,只有將流食硬性灌到她嘴裡,她也從來不咀嚼一下。上廁所也從來要人幫忙。整個身體就像是沒了靈魂一般,每日半睜著眼呆滯著,活死人一個。

這一下,白痴真的成了不折不扣的白痴。

本來鄭大人因為犯了殺人之罪,要去煉獄走一番才能回來當閻王的,所以才請了相對人品清白的白痴回來做閻王。但這次白痴的靈魂因為犯了天規被打散,暫時當不了閻王了。

遼東閻王府又缺了閻王,缺得急迫,冥王下了特例,還是按老規矩,讓鄭大人白日做阿正,晚上當閻王。

作者有話要說:

白痴為了老鄭什麼都幹得出來,強勢女主

☆、天上天下的諫官

鄭直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痛得麻木了。她的老婆,短短十幾天內,死了一次,瘋了一次,傻了一次。這次,應該是真的,沒有人可以裝得這麼像,一整天就這麼坐著,眼睛一直看著一個地方,根本不眨一下,跟她說什麼話都沒有任何反應。花葉自告奮勇常來狀元府照顧白痴,鄭直本來拒絕,說自己職位危險,不想牽連花葉。

花葉說不怕,她說她有政懷瑾這個靠山。政懷瑾曾經承諾過她,會保她安全。花葉十分堅持,鄭直只得應許。

幾天下來,白痴在慢慢好轉。漸漸的,能發出意義模糊的“唔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