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件,我覺得可以和之前一個案子併案處理。”

時軒把最後一個小籠包嚥下去,覺得嗓子裡有點幹,剛想去拿水杯,手裡就被塞進了一杯溫熱的豆漿。

他怔了怔,咬著吸管喝了一口,然後從厚厚的暗宗裡抽出一份。

“你看看這個。”

冷修宇接過來:“3023年4月15日,京市晨陽區爛尾樓死亡事件。”

他聲音一頓,普通的刑事案件進不了特情局的案宗,很明顯,這是一場有其他情況的特殊案件。

冷修宇站在桌邊翻著紙頁,時軒在一邊給他簡單的解釋了幾句。

“死者是一戶買了爛尾樓的人家,一家三口,其中妻子還懷了二胎。買這套房子本來是準備給到來的孩子一個家,結果卻沒想到遇見這種事,但迫於資金不足等原因,他們一家人還是住了進去。”

時軒低頭喝了口豆漿,感覺一個晚上的疲憊都被這份熱氣騰騰蒸了出來,他打了個哈欠,眼皮有點打架。

冷修宇也翻到了最後一頁:“其實住進去的人家不止他們一戶,但出事故的只有這一家,是嗎?”

“對。”時軒強撐著精神點了點頭,抬手在桌子上摸索著,想給自己再泡一杯咖啡。

然後,他的手被另一隻手握住了。

“你需要的是休息,不是咖啡因。”冷修宇一眼就看破了他的意圖,皺著眉,鉗制著他,目光不贊同。

“我沒事。”時軒輕輕的掙了掙,沒掙開,“這件事必須儘快解決,因為我見過那個孩子,就在幾天前。”

冷修宇震驚的抬頭,手上的力道一鬆,立刻被人掙開。

時軒趁機摸到一聽咖啡,手上使勁,咔嚓一聲拉開,迅速仰頭咕咚咕咚灌了大半。

冷修宇沉聲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上個週六。”時軒把喝剩的咖啡罐往垃圾桶一扔,舔了舔唇周的一圈咖啡。殷紅的舌尖像條躲在唇齒間的小魚,怕被人看見似的,一閃就不見了。

“只有他一個人嗎?”冷修宇看了一眼被喝了大半的咖啡罐,沒再說什麼,把目光投向桌上的檔案。

這是倒數第二頁,同時有那孩子生前和死後的照片。

第一張照片上,七八歲的男孩子笑容開朗,他看著鏡頭,黑葡萄一樣的眼睛裡都是熱情和希望。

然而在下一張照片上,那雙明亮的黑眼睛就永遠死寂下去。

小孩子躺倒在地上,身下的毛胚房地面上是一片鮮紅的血泊。他身上被人劃了十幾刀,傷口又深又長,每一處都在出血量大的地方,留下一道道鮮紅的血印子,染得衣服髒兮兮的。

“還有一個更小的孩子,三四歲,應該是他的弟弟,或者妹妹。”時軒面無表情。

“我記得是一家三口......”冷修宇拿起檔案來看,然而下一刻,他的聲音就驀然停住了。

這幾張紙很厚,厚到可以承載一個家庭的重量,可這幾張紙又很薄,薄到幾條人命都記在上面,也只有幾頁。

懷孕的年輕女人慘死在客廳中央,她的肚子被人剖開,取出了裡面還未成型,看不出性別的胎兒。

那個孩子以一種無比痛苦的方式來到了這世界上,卻永遠也睜不開那雙稚嫩的眼睛了。

只有同樣幼小的哥哥不停的遊蕩著,想給媽媽幫忙,四處找自己不見的弟弟或者妹妹。

冷修宇翻到最後一頁。

那是一具男人的屍體,他被發現在樓下的水泥地上,四周有噴射狀血跡。

他上身赤裸著,自鎖骨到小腹處的位置被人拿刀狠狠劃開,裡面空空蕩蕩,像是處理洗淨的牲畜一樣,只留下一副肉架子,內臟不翼而飛。

“男主人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