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敲門的一瞬間,門內就響起了鄭老師的聲音。

“進來。”

聽起來有點顫,但中氣十足,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

想到這裡,時軒摁下門把手,毫無防備的開啟門,然而下一刻,他就無比後悔自己這時候的果斷。

這間臥室的佈局和他們那裡不一樣,門開啟直接正對著一張雙人床。

床上的少女頭剛好歪向這一邊,嘴唇青紫,臉色慘白,表情透出一種莫名的冰冷和僵硬,瞳孔已經潰散,眼睛卻還大大的睜著,死不瞑目。

她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被子,露出被子的肩膀包裹在藕粉色睡衣裡,頭髮凌亂著,顯然就是在昨夜去世的。

時軒:這種精神衝擊並不太美好。

時軒沉默了半秒鐘,果斷往旁邊邁開一步,將視野留給身後幾個探頭探腦的人。

“啊!”在看清屋內的一剎那,曾詩詩忍不住驚呼一聲。

鍾玉晴站在她身邊,十指相扣握住她的手,帶著安撫意味的用力。

她臉色有點發白,卻還強打精神安慰著:“詩詩別看。”

鍾玉晴的手指有些顫抖,卻還是強忍住害怕,還抬起另一隻手,想要遮住曾詩詩的眼睛,“別看,詩詩,晚上會做噩夢的。”

感受著眼眶上傳來輕微戰慄的觸感,曾詩詩感覺自己竟然奇蹟般的冷靜下來。

這樣說或許有點奇怪,但是在突發情況發生的時候,你意識到有一個人和你同樣害怕,可她卻強撐起勇氣來保護你......瞬間,虛無縹緲的恐懼彷彿被風吹過的蒲公英,一下子就消失了。

曾詩詩撫上那隻擋在自己眼前的手掌,和她一樣的溫暖柔軟。

“沒事的晴晴。”曾詩詩嘴角勾起甜蜜的笑,輕聲說,“我又不是小孩子啦,你也不用總是這樣護著我的,再說......晚上不是有你陪我一起睡嗎,我不怕。”

她微微用力,把鍾玉晴的手拿下來,反握在掌心裡,不滿的說道:“不要總是把我護在身後了,我也可以和你一起面對的。”

鍾玉晴兩隻手都被人握著,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只是怔怔的看著曾詩詩堅定的眼神,一時間有些恍惚。

原來不知不覺間,那個怯怯的,總被她護在身後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

她長的很好,被陽光和愛灌注著成長到今天,勇敢又自信。

像一株靜謐月光下的幽蘭花,不言不語,孤芳自賞的綻放著,不似玫瑰一樣的熱烈芬芳,卻同樣美麗優雅的讓人心動。

鍾玉晴突然感覺自己心臟跳的有點快,外面的陽光格外好看,空氣都彷彿變甜了。

“呂暮雲死了?”岑予星從門外面探進來一個頭,詫異的挑眉問道。

“那不是長眼睛就能看出來的事嗎?”鍾玉清沒好氣的翻給他一個白眼兒。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對方插話插的不是時候,看他哪哪都不順眼。

也有可能是咱們副班長大人啊......岑予星摸了摸鼻子,不知道這大小姐哪裡突然來的火氣,不過還是明智的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現在就已經挨白眼了,再說上這麼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估計自己得被趕出去。

岑予星溜著門縫的邊進了房間,悄沒聲的找了個角落把自己塞進去。他對呂暮雲沒什麼好感,不想摻和進這檔子事,還是讓自己離得遠點吧。

房間裡一直迴響著低低的哭聲,呂曉天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抹眼淚,旁邊一團又一團的紙巾幾乎快把垃圾桶淹沒了。

“曉天別哭了,別難過......”鄭老師在一邊乾巴巴的安慰,她到底是個年輕老師,驟然面對這樣的場面還有點手足無措。

“鄭老師,聯絡過校方領導了嗎?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