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原本支著頭的胳膊放回身側,擺放妥當,傅川再次將手指搭在貞啟帝的脈搏之上,全神貫注地感受著那脈搏的跳動。密室之中,寂靜無聲,唯有傅川偶爾皺眉思索的神情,一旁的付賢,眼睛緊緊盯著傅川的一舉一動,手心不自覺地沁出冷汗,神色間滿是緊張與擔憂。

過了些許時候,傅川緩緩起身,深吸一口氣後說道:“陛下,幸得陛下洪福齊天,身體恢復狀況尚算良好。只是這密室環境陰冷潮溼,於陛下龍體康復多有不利,致使恢復之速頗為緩慢。臣方才為陛下仔細診脈,察覺陛下體內毒素正逐漸消退,此乃吉象。然如今陛下又新患風溼之症,若不盡早移駕至溫暖向陽之處,多沐陽光,日後陛下肩部恐會時常疼痛難忍,還望陛下三思。”

貞啟帝眉頭微微一蹙,輕咳一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密室中迴盪,隨後緩緩說道:“此時還尚未到合適之時,這場精心編排的大戲,如今還未到落幕的時刻。況且,關鍵的主角還未曾正式登場施展手段,朕身為這幕後的佈局之人,也只能暫且忍耐這惱人的風溼之苦,在這陰冷之地委屈些時日了。”貞啟帝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堅定與無奈,彷彿在這密室之中,已然將朝堂的風雲變幻盡收眼底。

傅川見皇帝如此,趕忙轉身走向放置物件的盒子。他開啟盒蓋,從裡面拿出幾包精心包裹的草藥,草藥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接著,他又從中取出幾個製作精良的膏藥,轉身遞給付賢,同時鄭重地說道:“這些草藥皆是為陛下精心調配的。用法還是依照往常那般,以沸水充分煎煮,只是此次劑量有所調整,每日服用兩次即可。倘若陛下肩部風溼疼痛發作,便將這膏藥為陛下貼上,其藥效頗為顯著,可有效緩解疼痛。”傅川的聲音沉穩而專業,每一個字都透著對皇帝健康的關切。

付賢雙手恭敬地接過草藥和膏藥,微微低頭,然後輕點了點頭。他知曉此刻護送傅川離開密室乃是自己的職責所在,便側身引著傅川,腳步緩慢而沉穩地朝著密室門口走去。一路上,兩人皆未言語,唯有輕微的腳步聲在廊道中迴響。

待付賢返回密室之後,貞啟帝抬眼望向他,輕聲問道:“付賢啊,朕被困於這密室之中,對朝堂之事已多日未聞。近些日子朝堂之上究竟是何種境況啊?”貞啟帝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憂慮與關切,雖然身處密室養傷,可心中對朝堂局勢的牽掛從未減少。

付賢微微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輕聲說道:“回陛下,如今朝堂局勢頗為複雜。太子殿下近來動作頻頻,已然拉攏了諸多朝中大臣,其勢力範圍正在逐步擴張。不僅如此,他還藉故罷免了許多文臣武將,那些被罷免之人雖心懷不滿,然卻敢怒不敢言。畢竟,如今朝堂之上,眾人皆生怕因言語不慎而引發動亂,尤其是張凌雲、姜緒承等幾位老臣,更是謹小慎微,不敢過多言語,深怕捲入這場暗流湧動的紛爭之中。”付賢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貞啟帝的神情變化,不敢有絲毫懈怠。

貞啟帝聽後,微微點頭,神色凝重地說道:“他們這些老臣,在朝堂之上摸爬滾打多年,自然深諳其中利害。他們心裡明白,倘若此刻貿然與太子站在對立面,那朝堂的局勢必定會陷入極度的不穩定之中。所以,朕料想他們幾人此刻皆是在委曲求全,暫避鋒芒,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做打算罷了。”貞啟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洞察一切的睿智,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