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未曾言語的婆婆,驀地身形變幻,恢復了往昔模樣,怒氣衝衝地向十八大步而去,一巴掌猛地扇了過去。

妙音見狀,急忙擋在十八身前,目光中滿是驚愕,望著眼前這位氣勢洶洶的女子。

蕭夢瑤一把推開妙音,又狠狠給了十八一巴掌,怒喝道:“你這小子,要生要死,可曾想過,眾人為了你平安無事,耗費了多少心力?你可曾念及你爹,你娘?你若死了,他們該如何是好?”

妙音緊緊抱住蕭夢瑤的手臂,急切道:“你不能打他,他是我夫君,你憑什麼打他?”

憤怒稍減的蕭夢瑤冷哼一聲:“憑什麼?就憑我是他娘!”妙音聞言,驚愕之下,頓時愣在原地。

言罷,蕭夢瑤又上前,狠狠地扇著十八。打著打著,她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十八如遭雷擊,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就在這時,一旁白光一閃,蕭萬離已至近前。

十八滿心茫然,轉頭問向蕭萬離:“舅舅,他……他真的是我孃親嗎?”

蕭萬離的一聲嘆息,彷彿是對這一切最好的回應。

十八連忙抱住蕭夢瑤,彷彿已忘卻疼痛,大吼一聲,將心中埋藏二十多年的那個字吼了出來:“娘!”

蕭夢瑤的手終於停了下來,緊緊抱住十八,同樣哭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蕭夢瑤才緩緩說道:“你回去後,告訴你爹,若他能結束這亂世,成為蓋世英雄,壓過張公祺一頭,老孃便回去,風風光光地讓他入贅我們蕭家。張公祺若心有怨氣,要殺要剮,老孃奉陪到底!”說罷,推開了十八,“明天道子任典結束,你就回去吧。”

一旁的蕭萬離欲言又止,深知自己妹妹的脾氣,只能再次嘆息一聲。

望著遠去的兩人,蕭萬離喃喃自語:“夢瑤,是哥哥沒用,讓你受了委屈。如今你已釋然,就別再為難自己了。回靈劍峰去吧,白蘇暫代峰主之位多年,一直盼著你回去。”

蕭夢瑤輕輕搖頭:“我已習慣了這裡的生活。董郎若能平定這亂世,你也別再瞧不起他了,好嗎?”

蕭萬離點了點頭:“都依你。”

十八與妙音歸至居所,十八坐於床邊,輕解妙音衣裳,溫柔地將她抱至榻上,細心蓋好錦被,欲轉身前往舊屋就寢。

妙音伸手拽住他衣角,眼中滿是不捨:“夫君,莫要走,妙音心中惶恐,無你相伴難以安睡。”

十八微微一笑,輕聲道:“痴兒,休要胡思亂想。你未踏仙途,不知我與溪寧昔日立下道誓,結為道侶。如今記憶復甦,若與你行夫妻之禮,恐遭天罰。妙音知曉溪寧之事,心生憐憫,柔道:“夫君莫憂,妙音不擾你便是,只願夫君能伴我身旁,如此心安。”

望著妙音那雙清澈無邪的眸子,十八心中一軟,道:“也罷,便依你。”言罷,將妙音妥善裹於被中,自己則在一旁躺下。

妙音輕輕挪動身子,靠近十八,將被角分出些許,為他蓋上:“夫君,夜涼,莫要著涼。”

十八心中暖意融融,笑道:“無妨,你且蓋好。”言畢,又將被子為她卷緊,柔聲道:“相信我,我定會尋得救溪寧之法,日後我們三人共度餘生,可好?”

妙音聞言,滿目幸福,堅定點頭:“夫君所言,妙音皆信。妙音等你。”

十八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在她額上輕吻一下,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妙音手腕上的玉鐲,隨即沉入夢鄉。

夢中,十八思緒紛飛,兒時常入夢境的場景與那日救溪寧的情形交織在一起,彷彿憶起了些許過往。那隻小狐狸,若真是溪寧所化,或許知曉人皇劍的下落。尋得此劍,或許便能解溪寧之困。腦海中模糊的記憶告訴他,人皇劍中封存著他的一部分記憶。

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