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塞入何吉手中,低聲道:“小弟初來乍到,未曾備下太過貴重的禮物,此鐲乃千年寒玉所制,若何兄日後有心儀的女子,贈予她,定能成就一段佳話。”何吉一聽,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大笑道:“如此厚禮,你我兄弟之情,我自然要領下。十八兄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十八亦回以微笑,心中暗道:“你兄長也曾如此看重於我,只可惜,現已化為黃土一抔。後世皆言,鐵打的十八,流水的兄弟,與他稱兄道弟者,似乎總難逃厄運。

送走何吉三人後,曹昂並未立即離去,而是面帶笑意,目光柔和地望著十八,道:“能活著回來,便是最好的證明。妙音姑娘果然沒有看錯人。”

十八悠然落座,再次斟滿酒盞,對著曹昂笑道:“曹兄此言差矣,莫非我十八能活至今日,倒成了奇蹟一樁?”

曹昂眉頭微皺,言道:“那幾位,要麼是名震天下的戰將,要麼是身手非凡的豪傑。你能從他們手中逃生,實屬難能可貴。只怕此番過後,他們會對涼州一脈重新審視。”

十八苦笑,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若非曹兄手下留情,我這條命,怕早已交代在那兒了。”

曹昂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今日你若喪命於此,你父定會心有不甘,若再入京城,定會陷入重重算計之中。你為何非要蹚這趟渾水?”

十八神色堅定,緩緩說道:“箇中緣由,不足為外人道也。曹兄還是莫要過多追問了。”

曹昂嘆了口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向外走去:“你若有事,大可交給妙音處理。你執意進京,莫非是為了那皇宮?你們也想打那朝堂那位的主意?”

十八乾笑兩聲,連忙擺手:“曹兄多慮了。怎會如此?”

曹昂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向外行去,只留下一句話在風中飄蕩:“你最好不要做傻事,這潭水,不是你們能輕易趟的。你董家在涼州或許稱王稱霸,但在朝堂之上,根本不夠看。”

十八望著曹昂遠去的背影,神色驟變,將杯中最後一滴酒飲盡,心中暗道:這渾水,我趟得,也得趟;趟不得,也得趟!

迴歸居所,妲己與妙音已候我多時。

望著四肢健全的十八,妙音終是鬆了一口氣。

妲己輕啟朱唇:“你爹已為你備好府邸,我等進京若無落腳之處,確是不便。護衛亦已按朝廷所允之最大數目安排妥當。恐你尋我二人不著,故在此等候多時。”

三人一行,朝著洛陽那座屬於我們的新家緩步而去。未幾,便見熊大領著眾護衛已在府邸門口翹首以盼。十八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便帶著妲己與妙音步入府內。其餘護衛則留在門外,嚴陣以待。

熊大又帶著幾個親衛跟入內院,一直將我們送到門口,才在院中巡邏起來。

十八輕聲哄著妙音入睡,自己卻又坐起身來,移至桌旁,陷入沉思。如今我的肉身得宗內靈泉滋養,在這世間武將之中,亦可算得上一流水準。明日覲見太后,便帶上妙音與妲己吧。我與妙音且去拖延太后,妲己則趁機入宮探查一番。來到此地後,情報傳遞竟變得如此艱難,實乃一件煩心事。

十八梳理著朝堂之上的訊息,曹昂之言莫非是在暗示,也有人打著皇帝的主意?看來各方勢力皆是蠢蠢欲動,那何進太過無能,恐怕難以掌控朝政大局。

一番思索過後,十八終是心生睏意,便又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門外已有一輛雕鞍馬車靜靜守候,十八攜妙音輕盈步上,待馬車緩緩停穩,十八躍下,一眼便瞧見了候在一旁的何吉,連忙上前,抱拳笑道:“何兄,怎敢勞您大駕相迎,小弟真是受之有愧啊!”

何吉擺了擺手,笑道:“無妨無妨,姑姑那邊可等不得片刻。咦?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