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領旨,然心中實有不甘,遂上表陳情,言我統兵十載,與將士們情深義重,他們皆願隨我赴湯蹈火。我懇請攜此精兵共赴幷州,守衛邊疆,以盡忠職。”

我們久居邊陲,遠離京城紛擾,亦無朝綱束縛。此地已是我等根基所在,只需安心經營,做一域之主,亦是快哉。

十八聞言,目光堅定,道:“難道父親不想與孃親團聚,讓她老人家安心嗎?孃親一直期望您能超越漢中王,讓她在人前揚眉吐氣,證明她當年沒有嫁錯人。咱們何不放手一搏?”

董卓聞言,沉默不語,心中五味雜陳。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決絕:“孩子啊,這趟渾水,兇險異常,九死一生,咱們恐難以全身而退。咱們家世並不顯赫,你爹爹在朝廷中根基尚淺,正因如此,他們一遇棘手之事,便想到了我。我若替他們除去心頭之患,日後一旦事發,我不過是他們推出來的替罪羊罷了。所有封疆大吏中,你爹爹的根基最為淺薄,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十八聞言,眼神更加堅毅,道:“爹爹,咱們若繼續龜縮於涼州,頂多只能與漢中王平分秋色。若能趁此機會,入主中原,平定內亂,立下這不世之功,孃親定會對您刮目相看,咱們也能在這亂世之中,闖出一片天地!”

董卓沉聲道:“爹爹我豈會畏懼死亡,只是擔憂這中原的渾水,你這一趟趟不起。怕的是會連累了你。”

十八昂首挺胸,毅然道:“孩兒無所畏懼。”

董卓微微頷首,道:“那明日便在軍營商議此事。”

十八堅定地點了點頭,隨後好奇地問道:“爹,您跟孃親是如何相識的?”

董卓陷入了往昔的回憶之中,緩緩道來:“當年隨著家父離職,我回到了故鄉。年輕時,我熱衷行俠仗義,曾遊歷至羌人部落,與眾多羌人首領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後來,我回到家鄉務農,那些羌人首領還特地前來探望我。我熱情款待,甚至殺耕牛以饗賓客。羌人首領們深受感動,回去後籌集了上千頭牲畜作為答謝贈予我。我心中過意不去,便又將它們送還。不料,歸途中偶遇你孃親昏迷於路旁,我便將她帶了回來。那時,她容顏絕美,宛若九天仙女下凡塵,是我此生所見最為美麗的女子。她醒來後,第一句話便是問我喜不喜歡她,我當然連連點頭。她又問我,能否此生只娶她一人,我自然是滿口答應。

於是,我們二人便走到了一起。後來,她懷有身孕,卻突然離奇失蹤。我一度以為那只是一場夢。再後來,你孃親傳來訊息,讓我前往天衍宗迎娶她,我這才知道她原來是天衍宗的仙子。然而,當我趕到那裡時,卻只見你孃親已然香消玉殞,只留下你一人。我本欲將你帶回,卻被蕭萬離搶走,他不許我見你,說等你長大後自己選擇。如今,爹爹看到你願意回來,不嫌棄爹爹,心中甚是欣慰。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努力,想要給你最好的生活。”

十八緊緊握住董卓的手,堅定地說道:“爹,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董卓撫摸著十八的頭,感慨道:“我兒長大了。”

迴歸居所,妙音輕移蓮步至茶案之畔,緩啟朱唇道:“小白原欲與我們同寢,然觀她已亭亭玉立,諸多不便,便讓她獨自安歇了。”言罷,臉頰微現緋紅,母女間或許交換了些僅屬於二人的私密言語。

十八將與父親的一番對談細細道來,妙音聽後,眉宇間略生憂慮,復又問道:“十八,此番抉擇是否略顯倉促?你對中原之地尚不熟悉。”

十八神色堅定,答曰:“爹孃欲借我大婚之日重歸於好,而我更欲在那日令溪寧重生。此等天賜良機,豈能輕易錯失?你可信我?”

妙音聞言,眸中柔情似水,輕聲道:“你所為,我皆願鼎力相助。前路縱有艱難險阻,我亦願與你並肩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