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董白之事,更是玄之又玄。言罷,鎖陽遞給十八一道符咒,囑咐道:“你讓董白服下此符,她便會坦言所有。”

十八又問起自己下山後,時有頭痛欲裂之感。鎖陽聞言,道:“你二人且在此小住幾日,再去尋你羅宇師兄。他對這時空之法,比老夫更為精通。你的頭痛之症,他或許能為你解惑。”

十八心中不禁泛起好奇,輕聲問道:“師兄此刻身在何方?”

鎖陽微微一笑,又從袖中取出一枚符咒,遞予妙音,道:“若你們休憩已足,便捏碎此符,自有指引你們尋他而去。此乃他昔日所留。”

他轉而望向二人,眼中滿是慈愛:“你二人新婚燕爾,我們一群老朽便不去打擾了。我已傳音告知他們,今晚你住處,我等幾位老骨頭皆會前往,權當是提前為你二人慶賀。”

言罷,鎖陽身形一晃,步入內室,似有所感,嘆道:“這孩子啊,總是這般倔強。心中有苦,卻從不言說。”

原來,鎖陽方才踏入虛空輪迴之境,只見滿地屍骸,觸目驚心。正驚愕間,忽見十八跪於其間,泣不成聲。十八察覺到異動,轉頭望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拭去淚水,彷彿憶起往昔,對鎖陽微微一笑,輕輕推他而出:“師伯莫憂,定要笑著回去,莫讓昔日之我見此淒涼。”

鎖陽回想起往昔,萬離曾抱著襁褓中的十八歸來,自己曾試圖窺探這孩子未來之路,以便因材施教。然而,剛踏入輪迴之境,眼前便是一片漆黑,待回過神來,已忘卻一切。方才之事,究竟是何等神通,能穿越時空,對話未來?

他心中暗想,若十八知曉自己前來,定不會驚訝。顯然,自己所見非過去,亦非未來,而是踏入了一個奇妙的空間。換言之,自己竟與未來的十八有了這番對話。十八曾憶起自己曾去尋找他,故而有了那番言辭,實在匪夷所思。

未來的他,竟能窺見自己?倘若他能回到過去,救下妙音,為何卻不回到溪寧死前,挽救她的性命?鎖陽心中似有所悟,卻又覺得一片混沌。他不知這感悟能否助自己修為更上一層樓,只覺前路漫漫,仍需不斷探索。

離開的十八,攜著妙音,重返這天衍殿的莊嚴之地。

蕭萬離,一身正氣,端坐於正殿之上,目光如炬,正凝視著他們。見十八步入,他輕聲呼喚,示意其走近。十八牽著妙音,步履堅定,邁向那威嚴而又親切的舅舅。蕭萬離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件嶄新的道子袍,言道:“吾侄即將大婚,豈能衣衫襤褸?此乃新制道子袍,穿上它,方顯你之風采。羅宇已去,他已將道子之位,傳於你手。你且去見他一面,歸來後,便是你接任之時。”

原來,當日羅宇歸來,那如火如荼的道子爭奪戰,便戛然而止。畢竟,連那最強的準道子,也未能接住羅宇的驚世一擊。道子卸任之時,可定下一任人選,若無合適之選,便以比武論之。這便是為何,十八昔日之道子之位,不過是蕭萬離臨時授予,名不正言不順。而今,一切已截然不同,羅宇,已選中了十八。

“舊居我已封印,你之物件,我皆已移至新居。待此處事畢,你便去見羅宇,他有話要與你說。”蕭萬離輕撫十八之頭,眼中滿是欣慰,“孩子,你長大了。”

言罷,他目光一轉,落在了妙音手腕上的手鐲之上。

只見手鐲之中,一點靈光閃爍,那瑟瑟發抖的玉藻前,終是顯露真身,跪伏於地,連連磕頭。蕭萬離指尖輕點,一股浩瀚靈力湧入玉藻前體內,其尾巴如雨後春筍般,一條接一條地生長,直至第九條,方才停歇。望著自己更勝往昔的功力,玉藻前欣喜若狂,磕頭如搗蒜。然而,喜悅之情還未及瀰漫,一條尾巴便被蕭萬離猛然扯下,頓時,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雲霄。

蕭萬離輕輕一揮手,那狐狸便又回到了手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