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至府邸,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十八一番梳洗罷,步入廚房,遣散了欲生火造飯的僕從,親自為妙音烹製了晨膳,輕手輕腳地送至閨房,桌上留下一紙溫馨字條,復又在她額間落下輕輕一吻,隨後悄然離去。妙音於夢鄉中聞得門扉輕合之音,嘴角不禁漾起一抹甜蜜幸福的笑意。

換上護衛黑衣勁裝的十八,身姿挺拔,緊身衣袍勾勒出健碩體魄,腰間短刃寒光閃爍,緊隨三叔董旻,穿梭於皇宮重重深邃廊道之間。沿途,守衛們一見董旻手中令牌,無不肅然起敬,躬身行禮,無一敢稍作阻攔。

十八心中暗贊,皇宮守衛之嚴密,果然非同小可,若非董旻引領,此地只怕是他難以涉足的權力與輝煌交匯之所。他目光如炬,四周動靜皆收入眼底,心中卻難掩澎湃激動。

正行間,忽覺額間微光一閃,乃是人皇劍之感應。他心頭猛地一緊,知曉那傳說中的神器近在咫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雙手暗自握拳,面上卻極力保持鎮定,不敢有絲毫異樣流露。

董旻斜睨了他一眼,似乎洞穿了他的心緒不寧,卻未發一言,僅是微微抬手,輕拍其肩,以示其沉住氣,莫要被心魔擾了方寸。

行至張讓府邸門外,董旻腳步一頓,輕撣衣襟,嗓音洪亮,朗聲道:“奉車都尉董旻,特來拜見列侯大人。”

屋內,一縷幽暗而詭異的嗓音驀地響起,如同夜半鬼魅,自九幽之下幽幽傳來:“董賢弟此來,所為何干?”

董旻微微躬身,語態謙恭,卻又不失傲骨:“家兄董卓膝下公子董十八,欲求見列侯大人,未知可否賜予一面之緣?”

屋內之人默然片刻,隨後一陣慵懶的笑意隨風飄散,宛如狡黠的老狐:“既然是西涼霸主之子,遠赴而來,自當視為上賓。請進吧,無需多禮。”

聞此,董旻輕輕一推殿門,向十八投去一記示意,要他緊隨其後,步入那莊嚴肅穆的大殿之中。十八暗自凝神,吐納間將心緒平復,毅然踏入了這座權力與陰謀交織的殿堂。

大殿之內,光線晦暗不明,唯有數盞宮燈散發著朦朧的光輝,宛如武林高手眼中的微光,含蓄而深邃。十八一眼便瞧見了那背對著自己的張讓,頭戴一頂湛藍高帽,宛若天際最遙遠的星辰,神秘莫測,又似深谷幽蘭,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威嚴。其身披一件鑲金藍袍,流光溢彩,每一針每一線皆透著非凡的貴氣,彷彿絕世高手,雖未露鋒芒,卻已令人心生敬畏。

張讓緩緩轉身,那雙細長眼眸猶如寒夜中的星芒,銳利且幽深,彷彿能直視人心最隱秘的角落。其鼻樑挺拔,彎曲若鷹喙,為這面容添上幾分凌厲與不可侵犯的威嚴。歲月雖在他臉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但那肌膚依舊保持著異樣的細膩與光澤,顯然平日裡對自身的養護極盡考究。

他立於大殿中央,周身散發出一股超凡脫俗的氣息,令人不敢有絲毫的輕視。十八心中暗自稱奇,難怪此人能在皇宮的權謀鬥爭中屹立不倒,果然有著非凡的氣度與手段。

張讓的目光在十八身上輕輕掠過,片刻之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賢侄,此番長途跋涉而來,究竟有何貴幹呢?”

十八心頭猛地一顫,深知此刻的每一個舉動都至關重要,容不得半點差池。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激盪,故作從容地答道:“初次面見列侯這等人物,心中難免有些忐忑,還望列侯莫要見笑。”

言及此處,十八緩緩自衣襟內掏出一件件珍稀寶物,輕輕放置於桌上。那些奇珍在搖曳的燭光映照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流光溢彩,令人目不暇接,心生嚮往。他沉聲道:“家父曾言,若至京城卻無緣一睹列侯之風采,便如同未曾到過此地一般。家父時常提及聖上在朝堂之上對列侯極為倚重,總是讚不絕口,言及列侯,猶如談及自己的父親一般。只可惜我踏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