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聞言,眉頭緊鎖,彷彿能擰出水來:“那他又是如何悄無聲息地將溪寧帶走的?”

黃飛虎心頭微震,旋即領悟了十八言語中的所指:“你是說那位女子?她是被東方鬼帝神荼親自下令帶走的。那日,神荼大人竟親身降臨,我心中雖有疑惑,為何區區一個魂魄能驚動如此大能,卻也未曾深思,只道是大帝一時興起,尋了個解悶的玩物罷了。”

“區區一個遊蕩之魂,何以引得你將其帶回府中?”十八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解與探尋。

黃飛虎輕嘆一聲,思緒飄回那日:“那日,吾正巡視至黃泉路畔,欲處理一樁猛鬼滋事之事。然而,待吾趕到之時,那所謂的猛鬼卻已蹤跡全無。正欲離去,忽見路邊一抹孤影——正是那位孤魂野鬼。她孤身立於路旁,眼中滿是迷茫與無助。吾心中湧起一絲不忍,便將她帶回了府中。府中正值人手短缺,她便做了丫鬟,留了下來。”

十八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深思之色:“吾能否一窺你的記憶?”

黃飛虎未曾遲疑,頷首應允:“尊神請便。”

他的手,輕柔而堅定地落在了黃飛虎的眉心之處,一股源自遠古、充滿玄妙的神力,悄然滲透進黃飛虎的識海之中,猶如一把鑰匙,緩緩開啟了那扇被歲月塵封的記憶之門。隨著記憶的畫卷緩緩鋪展,一幕幕往昔之景,在十八的心湖中泛起層層漣漪。

憶及那日,黃飛虎於冥府幽暗的一隅,偶遇了那位名為溪寧的女子。她容顏絕美,氣質空靈,雙眸中彷彿蘊含著銀河萬千星辰,又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然而,當十八環顧四周之際,周遭的景象卻驟然變得陰森可怖,一個本不應存於此地的鬼卒,正以銅鈴般大小的巨目,直視著自己,目光中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

那鬼卒的面容,在冥府昏黃的燈光下更顯猙獰,宛如自九幽地獄攀爬而出的厲鬼,渾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意。其雙眸閃爍著幽綠的鬼火,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至極的笑意,彷彿是在嘲弄著這世間的一切生靈。當他的視線落在黃飛虎身上時,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如同從地獄深淵傳來:“有熊,你我已是許久未見了啊。”

十八在這一刻,深切地感受到了來自那鬼卒的滔天妖力,心中不禁為之一凜。他正欲施展手段,將那鬼卒擒下,卻只見對方輕輕一揮手,一口殘破不堪的古老巨鍾,便自虛無之中呼嘯而出,攜帶著震古爍今的威嚴與恐怖,令人心神俱震。

那口古老的巨鍾,其上鐫刻著歲月滄桑,似乎承載著無盡生靈的輪迴奧秘,見證了無數次毀滅與重生的輪迴交替。然而,就在此刻,它猶如自遠古沉眠中猛然甦醒的洪荒巨獸,攜帶著毀天滅地之力,向著十八與黃飛虎壓迫而來。

巨鍾之上,大道之音轟鳴,龍鳳圖騰彷彿活了過來,振翅長嘯,天地間似乎都為之顫抖,畏懼著這股不可名狀的力量。每一次鐘鳴,都像是要將整個冥府乃至寰宇都吞噬其中,令四周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恐怖與絕望。

十八心神劇震,深知此擊非同小可。然而,他顧念及黃飛虎之安危,不願在這狹窄的心海之中展開激戰,以免波及無辜。於是,他急忙催動體內神力,妄圖開啟輪迴之門,欲將這口不祥之鐘送入時空的輪迴洪流之中,使其消失無蹤。

然而,四周的時空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束縛,無論十八如何施展神通,倒退時空,那巨鍾始終如影隨形,緊緊鎖定著他們二人的命運軌跡,不肯輕易放手。

十八深知,若此刻祭出軒轅夏禹劍與之硬撼,必將傷及黃飛虎。他咬緊牙關,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硬抗這一擊。神力洶湧澎湃,十八的身影在虛空之中忽隱忽現,猶如在與無形的命運抗爭,試圖掙脫這既定的枷鎖。

然而,當那巨鐘的轟鳴之聲終於響徹天地之時,即便是十八這等修為高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