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在青銅祭壇之上,留下汙濁的印記。

拄著一支柺杖的小可站在祭壇前方,她抬頭張望,只見祭壇上方懸掛著一條粗重的繩索,在空中晃悠。

祭壇旁邊放著一張停屍床,屍體靜靜放置在停屍床上,上面蓋著一層白布,上面沾滿了血漬。

小可戴上口罩,接過肯尼警探遞過來的手術用的矽膠手套,戴上兩層。

“你睡著的時候,驗屍官已經驗過屍體了。”肯尼·巴特提醒道,“不過屍檢報告可沒那麼快出來。”

“嗯,但我還想親自看看。”小可指指祭壇上方的鐵鏈,“屍體是吊在祭壇上方的?”

“沒錯,和他一起吊著的,還有十字架。”肯尼指指已經放在巨大的透明證物袋中,放置在牆角的巨大十字架。

中彈的腿雖有好轉,但依然刺痛洶湧,小可不得不拄著一支單拐,走向停屍床,緩緩揭開屍體上的白布。

她望著那具屍體,腦中腦補著這具屍體被掛在空中剛被人發現的樣子,毛骨悚然的畫面立刻呈現在她眼前,如同幻境。

死者被粗重的繩索吊在天花板上,身體僵硬,臉色蒼白。死者胸前插著一把利刃,刀柄幾乎要沒入胸膛。死者的眼睛半睜著,彷彿死前曾目睹了極大的恐懼。血跡沿著死者的身體滴落,如同小溪,在聖盤中形成了一個暗紅色的血泊。

小可的視線停留在那把尖刀的刀柄上,刀柄上的圖案就好像是某種宗教符文,“為什麼不把兇器拔出來呢?”

肯尼·巴特咳嗽了一聲,“這把利刃還是繼續插在他的胸口較好,不論怎樣,路易·蒙塔古先生的這幅樣子,簡直像是邪靈附體。而這把利刃似乎能鎮壓邪物。”

而真實的情況是,驗屍官和幾名警員都已經嘗試過了,每個人都鉚足了力氣,卻沒有人能拔出那把利刃。小可問出這個問題,在他聽來,似乎有點譏諷的意味。

她翻開死者的眼皮,裡面乾癟,眼球已經被掏空,“眼球呢?”

“哦,我們發現屍體的時候,他的眼球就已經被挖出來了,滾落在祭壇之上。這導致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去做記憶虹吸實驗,去截獲他死前眼中閃爍過的片段。”肯尼輕咳一聲,“你知道的,記憶虹吸實驗可以獲取他死前7秒看到過的片段。就是提取他的大腦視覺殘留影像。”他解釋道。

這雖然不是什麼新技術,但是為了避免眼前這個少女孤陋寡聞,他還是耐心的科普了一下。

肯尼·巴特繼續道:“死者就是這座莊園的主人,也是今晚私人收藏展的策劃人和組織者,路易·蒙塔古先生。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23:30左右,我們發現屍體的時候是在24:03、也就是說,兇手有半小時的時間佈置這場祭壇儀式。”

小可凝視死者有些蒼白透明的臉,她戴著矽膠手套的手指,捏了捏死者已經有些發硬的肌肉。死者的肌肉緊緻,身體清瘦,根本不像是普通人。

她用金屬工具翻開死者的嘴,檢查他的牙齒。死者口中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

小可向肯尼警探要了一隻手電筒,用手電筒掃過地下展廳的每個角落,試圖尋找蛛絲馬跡,還好,發現屍體之後,莊園中維持秩序的保鏢,就沒有再讓人進入地下展廳。地下展廳中的腳印很容易辨認。

“我們趕到後,對房間內的血跡和痕跡已經做了藥劑處理。”肯尼遞給小可一個眼鏡,“你戴上眼鏡觀察展廳,應該就能有一個直觀的認識。”

“謝謝。”小可微笑頷首,接過眼鏡,看來畢竟是二十年後,偵查現場的高科技手段有了新的革新,二十年前似乎還沒有這玩意兒。

她戴上眼鏡,環顧四周。果然,那些被隱匿和做過表面處理的痕跡——飛濺的鮮血,戴上眼鏡之後,化作淡綠色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