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謀動(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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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宗主殿,白崇一把玩著那枚小小的金匣子,似乎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其內涵之物的律動。這顆小小的金丹,讓他苦尋了二十年,今天終於算是功德圓滿。在此之前,他幾次夢到過這副場景,那種悸動,那種欣喜若狂,那種雄心壯志如宏偉畫卷般徐徐展開。然而,當他真正將夢想握在手中時,卻在悸動之中生了幾分怯意,在欣喜中摻雜了幾分憂慮,在雄心壯志之中生了些惴惴不安。前面已經有兩人折在在小小的彈丸身上了,自己會不會是那第三個呢?本來還指望藉助普一和辛安的經驗,卻不想那辛安竟是人面獸心,險些壞了他的大事。看樣子普一併沒參與他的謀反,即便如此,也不能輕信了他。萬一在服化關鍵時刻,這廝趁機反水,就真的功虧一簣了。須吊著他,讓他嘗些苦頭才不敢輕舉妄動。如今,白崇一的心思並不在這小小的普一身上,他想的乃是天下興亡、千秋萬代的大事。人不管如何修行,仍逃不脫生死二字,待他羽化之後,這萬里江山,子孫後代有幾個會像他這般開疆拓土,又有幾個會善於守成,又有幾個會是普一那種亡國之君?想到這些,不禁憂從中來,不可斷絕。這些事都需要他從源頭上予以斷絕,都需要他將所有蔽障掃清了之後,方才能叫子孫坐享世人供養,才能讓後世百代都能安享盛世太平。
那枚匣子放在白崇一眼前,讓他心生無限憐愛,恨不能當即吞服進去,感受小小身軀裡蘊含的磅礴偉力。然而,他還不能心急,要沉住氣才是。眼下還有許多憂患未除,若貿然行動,怕被人趁虛而入,那時就得不償失了。須一切泰然之後,方能借閉關清修之名將其服化。按照普一的推斷,這顆金丹吸收了兩名絕頂高手的內丹真氣,且已修成了人形,要想服化它絕非易事,若是進展順利,大抵也需要三五年時間,若是進展不順,時限就很難說了。白靈兒這一去二十年杳無音訊,甚至不知是死是活。
說起白靈兒,他心中不僅沒有恨意,反倒有些許的歉疚之情,無論怎麼說,她都沒有罪過,金牌是她的私有之物,服化金丹也當是她的自由,自己是無權干涉的。當時也屬實有些操之過急了,以至於現在收不了場。若是她就此人間蒸發了還好,但若是她修成化境而返,豈不是得罪了一個強者而平白樹敵嗎?如今的白元,接收了一個百廢待興的大國,看上去一派欣欣向榮之態,但仔細算來,卻是千瘡百孔,支離破碎了。白靈兒、白無雙不見了蹤影,即便有朝一日回來,也不是往日的景象。白茹戰死疆場,白蕙遠征他鄉,白楠這等貼心人也不在身邊,宗主堂幾經易主也尋不出一個稱心的臂膀耳目來。目下的班底中,僅有白魅、沖虛子、白榆、白楨、白蕙算是老人,卻又都不在身邊。青術、周毋庸他們乃是外人,不能不用,也不能重用,不能不信,也不能盡信,盡信則傷人傷己。
白崇一極目遠望,暢想著、憧憬著、推演著,他害怕朝代的更迭在自己身上再次上演,他害怕仁慈而帶不起兵,他害怕與座下長老、堂主漸行漸遠、離心離德,自己變成孤家寡人。然而,他越是害怕什麼卻又似乎躲不開什麼。雖然眼下新黨被自己強力壓制著成不了氣候,但若是一時放鬆了警惕,任其蔓延滋生下去,僅那個石三就能夠成長為心腹大患。過去他礙於白霖、白松、白楨這些老人的面子,對下失之於寬,使他雖有權少威,雖有謀而少斷,雖有能而不顯,是以宗門裡上至長老,下至尋常弟子,都與自己隨性隨意,不成體統。後來白霖、白松叛逃,宗門的反對聲音終於偃旗息鼓,再也沒有誰敢與他唱反調,這在潛移默化之間滋養了他的王霸之氣。他喜歡這種感覺,也深以為作為一國之君,作為一宗之主,是少不得這種王霸之氣的。看看如今,從上至下軍容嚴整,無論是誰都對他言聽計從,自己的任何想法、任何指令都能夠被原原本本、按部就班地貫徹執行。
宗門裡的隱患幾乎都被他消除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