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從鏡修中抽離出來,又陷入另一個沉思。新黨成立至今已有十數年。如今弟子過萬,也在察燕大地上佔據了一席之地,但總有種夾縫中求生存的感覺,這“一席之地”要麼地處邊陲,要麼被人視之如敝履。雖是他們一寸寸攻下來的,但往往是攻得下卻又守不住,究其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新黨雖大,但大而不強。這個不強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沒有像白崇一、花黎子、朵朵爾那樣的頂尖高手。二是沒有像樣的陣法。陣法就像粘合劑、放大器,能夠將眾人之力聚合起來,形成一個整體,並取得比整合更大的威力。這一點他們雖有探索,但奈何本身便實力不濟,鑽研不出什麼像樣的陣法來。三是弟子修為普遍不高。近些年一味求大,降低了招收弟子的標準,大多數弟子資質平庸,再加上沒有專門的師徒傳承,教授功法上難免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進益十分緩慢,這些弟子在單打獨鬥時只能算作累贅,而不能有助於戰勢,更不可能靠著他們扭轉戰局。這個問題雖不是當務之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掉的,但它事關根本和長遠大計,只要新黨有圖強之心,那就一定要將它作為重中之重。施以重拳,才能拔掉“窮根”。

要怎樣才能解決這樣的問題呢?石三向來不是喜歡空想的人,左思右想,終於想出一個好的去處——沉沙島。何不從門派裡挑選出三五百個精幹的弟子來,再委派一個修為高深、且有耐心的前去教授功法。多則二三十年、少則十幾年,便可以有一大批如清風、清遠一般的弟子問世,到那時,新黨才真正不需要依附任何一方,成為雄踞一方的勢力,才有可能進一步圖強。

念及此,石三便立刻派清風捎著自己的口信到絕崖上交給周毋庸和赤羽。兩人聽罷,皆深以為然。周毋庸道:“我也有同樣的想法,只是一直以來都在疲於奔命,沒有過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操作。如今石三兄弟提出來,也確是迫在眉睫之事,必然是要加以重視的。”

赤羽打趣道:“八長老說得自然是對的。”

周毋庸無奈道:“怎麼你也開這種玩笑,我只是新黨的周毋庸,哪裡是什麼白元的八長老,若是這樣,今後我再不敢插言了。”

赤羽自知語失,歉疚道:“若是別個,我反倒不敢如此說笑了。”又轉而說道:“石三兄弟所言極是,只是那沉沙島久未打理,不知如今是一副什麼破敗景象了。”

周毋庸道:“莫不如我們派人前去檢視一番,我還未見這傳說中的沉沙島是個什麼模樣。”

赤羽道:“這島曾是我同古月大哥最初夢起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伊人不在,有說不出的惆悵。”

周毋庸道:“師父於我也是恩同再造,莫不如你我一起走一趟,也帶我看一看他的舊時起居。”

赤羽道:“說走就走。”兩人並不廢話,縱起身躍上雲端,向沉沙島方向飛去。

此時的沉沙島,已是一片寂靜,不見了往日的漁夫與童子,也不見了那個端坐在茅屋裡等待訪客的“俠客”。漁夫與童子出海打漁去了,至於那位俠客,則是再也等不及了,自己外出“謀生”去了。

赤羽、周毋庸落在島上,見往日煮茶的爐灶下還有未燃盡的柴火。赤羽驚詫道:“竟然還有人在此生活。”說完,又跑去茅屋裡,掀開那個茶盞,看一看,放置不過三兩天的時間,道:“怕是古月大哥來過此地。”

周毋庸驚道:“怎知是他來的?說不準是附近的村民、漁夫、或者是路過此地的修真人士。”

赤羽道:“這種茶是產自安南的安魂茶,產量極小,不是尋常百姓的喜好。”

周毋庸道:“如此說來,師父他還活著!?”

赤羽點點頭道:“看來他確實來過此地。我們先走吧,日後再派一些弟子來看看。”兩人火速回了絕崖,按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