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齊看向白楨,白霖看他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對他而言,何必折騰呢,眼下不就挺好的嗎。於是,他也站出來道:“莫說攻不下他,就算是打下來了,如此長臂管轄,又怎麼守得住呢?無間與我們相接尚且出了這檔子事,讓我們一下子損失了三名長老,若再分散開,要損失多少長老、堂主、弟子,就難說了。”

白崇一看了看始終一言不發的四長老白榆,問道:“老四,你說說。”

白榆左右看了看,見眾人都在等著他,便清了清許久不用的嗓子說道:“兩位長老說得很對,宗主和薩滿說得也不錯,諸君都是為宗門聲譽、大業著想,只是側重不同,因此才會生出不同的想法見解出來。”白崇一對他這個態度並不意外,也不陌生,他向來喜歡和稀泥,當然,一幫子異類也需要這麼個人,在他們中間起緩和潤滑的作用。但他沒想到白榆說完這些,竟還有下文,他繼續說道:“但誰說得這兩處就必須由我們親自去打呢?”

玄運算元笑著點點頭,白崇一卻很意外,道:“這是何意?”

白榆說道:“黑剎攻下這些地方,他可有動過自己的一兵一卒嗎?”白崇一恍然大悟。

玄運算元笑著道:“四長老所言極是,也正是我要說的,白元可以有樣學樣,既然他黑剎能夠找馬前卒,難道我們就找不到嗎?未必凡事都要躬親。”

白崇一道:“薩滿的意思是,找一個類似於黃岐之流,甘受我們驅使,攻下兩地,而白元只需與黑剎對峙,替他解除後顧之憂?”

玄運算元道:“正是此意。”

白崇一道:“只是,眼下小門小派所剩無幾了,即便是找得到也未必有那個實力,畢竟党項、沙河都算得上是一方巨擘。”

玄運算元道:“宗主忘了十年前的一紙約定了?我們與新黨互不侵犯在後,世代交好在前。何謂‘交好’?同進退、共患難也,眼下白元與察燕有難,他能坐視不理嗎?”

白崇一點點頭,笑著看向大長老白霖,道:“眾位長老還有什麼看法嗎?”

白霖冷哼一聲,道:“就怕是我們一廂情願,別人未必甘當你的馬前卒。”

白崇一道:“這不須費心,我自有主張。”

白魅聽見這些人要“加害”新黨,剛想跳出來說話,頓覺背後一涼,像一顆冰冷的水滴滴在脖頸處,回頭看了看,白澤正向她遞眼色,輕輕地擺了擺手叫她不要說話,她這才定下神,不再聲張。

白崇一又問:“諸位堂主,你們還有什麼見解?”這些堂主聽說不用動手就能得了天下,一半人以為是天方夜譚等著看笑話,一半人覺得這等好事求之不得,還能有什麼好反對的呢?一個個都低著頭不說話。

又過了多時,外面天幕已漸染成深色,法司堂文正才趕了回來,白崇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眾人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白崇一問道:“怎麼樣?”

文正道:“都已查明瞭。”

“快快報來!”白崇一一刻都不想再等,眾人也都坐得膩煩了,也不想再等,都屏氣凝神地聽著文正的證詞。

文正道:“我同幾名弟子分頭去查,證實了白魅護法的說辭,那日她先到了東山附近幾個村子盤問村民,後與趕來的新黨東山頭目伯舍、季布開戰,白衣護法見不是北堂春,便離開了。”白魅聽文正這麼說,看了他一眼,想到法司堂是五長老的治所,便明白了,這是有意護著自己,也無異於向自己“投誠”。

白崇一聽他這麼說,如釋重負,坐回到位子上,道:“一切撥雲見日了,大家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白霖道:“未免草率了些。雖然她是清白的,也替宗門做了些事出來,但我們泱泱大派,出類拔萃的弟子不計其數,即便是族中也有不少優秀的後輩,怎能連半點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