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魅與駐紮在雍州的白榆阻隔著,石三想要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飛過去是極難的,若是帶上他們一同向樓蘭撤退,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石三落在一處山頭上,做著盤算。清遠露出顆腦袋來,問道:“師叔在為何事發愁?”

石三道:“恐怕白崇一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在那裡等著我們。你看這天地間一片死寂,乃是暴風雨來臨的徵兆。”

清遠道:“莫如我先到幷州去知會周師叔,等聯絡好了再動手也不遲。他織他的天羅地網,我們行我們的裡應外合?”

石三道:“倒也是個辦法。你去告訴毋庸,今夜四更舉事,我於並、涼交界處等候。”

清遠道:“那涼州可是大長老的駐地!”

石三道:“也別無他法。”清遠領命去了,石三則獨自一人向涼州東角飛去。

坂石城裡,白澤徑自進了白魅房內。白魅道:“怎麼也不敲門?”

白澤道:“我感受到一股濃郁的氣息,恐怕石三就在附近。”

白魅騰地站起身來,驚異道:“石三?他難道不知宗主早已設下天羅地網待他來投嗎?”

白澤道:“以他的智慧怎會不知,只是別無選擇。”

白魅道:“我們去找他!”說著就要出門。白澤攔著道:“不可!我們知道他的下落反而是害了他,倒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感嘆道:“他心竅靈通且善解人意,能勸著白靈兒回宗門去,就足見他的氣度。你還是不要暴露了自己,在危機時刻,我會出手相救的。”白魅點了點頭,道:“宗主為何偏偏要與他們過不去呢?”

白澤苦笑道:“你我二人守著他們所為何事?”

白魅脫口道:“自然是護衛明主!”

白澤道:“誰是明主?”

白澤道:“周毋庸、石三他們幾個!”說完,才回過味來,道:“唉,這天下之大,怎麼就由一家獨攬呢?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居之,有才者居之,或者混不吝,為全天下人做個票據,投選出來。”

白澤道:“你可聽過鎮、鈺奪位的傳說?”見白魅搖頭,他繼續說道:“鎮、鈺乃是玄天老祖的兩個弟子,出身於農家,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老祖飛仙前,將他二人同封在虢州,鎮為主,鈺為輔。後南焦作亂,鎮率眾親征,以鈺代行主事,鈺千般推辭,奈何再無旁人可託,便委屈上任。鎮被南焦設計所擒,囚在山中。開始時,鈺極悲慟,屢次派人前去搭救,卻都無功而返,漸漸的,鈺久在主位而嚐到甜頭,便不再去救人,渾似忘了還有個哥哥。不久,南焦暴亂,鎮便被關在山洞裡無人過問。暴亂平定後,南焦實力受損,欲與虢州修好,欲將鎮送回,幾次遣使求和,鈺卻始終裝糊塗,後在南焦協助下,鎮揮師北上,從鈺手中奪回了虢州,也親手殺了自己一母兄弟。”白澤轉身看著白魅,總結道:“在嘗過權力的滋味之前,臆想它枯燥乏味、如同嚼蠟,任誰都不會感興趣。然而,一旦握在手中了,想要他鬆手,卻難於登天,除斷其手臂則不能奪回。白崇一害怕新黨就是斷他手臂之人,所以才如此忌憚,以至於不擇手段。不過,他也確是有些眼光,北有黑剎、南有華夫、東有漢美,韃虜不驅,卻偏偏與這小門小派較上勁了。”白魅一時無言,又坐了回去。

白澤又道:“我們也不能這般守著。也要有所行動才是,否則白崇一那裡不好交代。”

白魅道:“難道果真要去圍攻他們嗎?”

白澤道:“你聽我招呼吧!”說完便出門去了。

白魅坐在那裡,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一面是她師父,一面是她的天命,此刻才明白了白靈兒的心境。那日白靈兒初來時,她心中還有些微詞,以為她不該再回到宗門去,這一刻,她剖開自己的心肺才豁然開朗,白崇一、白元宗門,仍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