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雪層。”惠靈公也終於閉了嘴,道:“你摟住我的腰身,我們一起衝出去。”厄都果然緊緊抱著惠靈公的腰身,兩人四目相對,又覺得有些尷尬,厄都手放鬆了些,惠靈公將頭揚起來,儘量與他眼神拉開些距離。

兩人一起縱身,託著沉重的積雪慢慢向上挪動,越往後,雪層被他擠壓的密實了,他們進度就越來越慢。惠靈公又累又悶,急出了滿頭的汗水,一顆顆滾落在厄都臉頰上,厄都抬手用衣袖幫他揩乾,惠靈公看了他那副模樣,便有些氣不過,沒好氣地道:“你怎麼只做這些女人活計,也稍用些氣力,好出去的快一些。”厄都辯解道:“我也用了氣力,只是這雪如此厚重,不是件容易事。還是少拌幾句嘴,氣息越來越稀薄,再這樣耗下去我們要憋死在這裡了。”

惠靈公忍著氣,又鉚足了氣力向上蠕動,厄都也多少幫襯努努力,兩人折騰了半日,仍不見半分光亮,心裡急躁不堪。恐懼、窘促、不安、憋悶種種生理或是精神上的苦悶慢慢滋生,讓他兩個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為力。尤其,惠靈公還是個實打實的急脾氣,怎麼能沉得住氣呢。厄都見他這副模樣,道:“好哥哥,你抱著我的腰身歇口氣,換我來吧!”惠靈公沒好氣地道:“倏地一換氣,這真氣罩破了,豈不是要把我們兩個壓成個肉餅嗎?”

厄都道:“我常年與這冰雪打交道,你這樣用蠻力是不行的,須向兩邊撥,而不是向前推,就好似游泳,向兩邊划水一是能夠分散阻力,二是能夠借力前推,加快速度。我們也不該左右並行,而是要一上一下,儘量減小受力面,像石鏨子一般,破金開石不在話下。”

惠靈公瞪大了眼睛看著厄都道:“你怎麼不早說?害我像傻小子一般在這裡撲騰。”

厄都道:“我也是才想起來!”

惠靈公讓厄都攀到自己肩上,雙手張開來,似在水中游泳一般,將雪撥到臂下,墊著身子向上爬行,這樣一來,速度是沒有快多少,但是卻節省了許多氣力。他兩個像竹節蟲一般,一點點挪動。終於,不知過了多久,頭頂上的雪有了一絲光亮,厄都十分興奮,笑道:“好哥哥,我們出來了。”惠靈公正埋頭撥雪,聽見厄都這句話,趕緊抬頭上看,那亮光溫婉,打在厄都身上,顯得他似一尊神明般,高大,慈祥。惠靈公仰天長嘯,卻不防備厄都收了真氣,雪團頓時填滿了口鼻,這一聲笑只出了個開頭便換成了猛烈的咳嗽聲,咳出了口鼻中的雪塊,罵道:“你小子倒是打聲招呼。”厄都確實打了聲招呼,大叫一聲:“老哥,我先出去了!”騰出一股真氣來,身邊的雪被他踩塌了,將剛剛看見光亮而欣喜若狂的惠靈公又埋了進去。惠靈公氣不過,一縱身也跳了出來,卻不見了厄都的身影,大叫道:“賢弟,休要與我捉迷藏。”連叫了三聲,仍不見厄都的身影,惠靈公有些著急,望向雲端裡,想來應該是厄都與自己玩鬧,躲進了雲團裡。縱身去尋,卻只見雲間一團藍光,左衝右突、忽明忽暗,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惠靈公提起警惕,縱身向那藍光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