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貝聽聞石三有信來,忙命人呈上來,只見上書道:“察燕新黨石三拜謁華夫大使!你我兩國本不毗連,自古便有朗寧師計,締結遠親,雖朝代更迭,時世不同,卻不可彼此輕廢,葬送了邦交之故事。我察燕之民,素來剛正,不懼邪祟,不納汙流,幾經顛覆又幾經正本,今黑剎得勢,亦必不能長久,望貴國務清目揚神,以免來日不好相見。此次來訪共八百六十二人,悉數遣返,察燕匆忙,不便待客,勿再叨煩。”

裡貝合上信箋,呆呆地看著白楠,問道:“弟子們果真回來了嗎?”

白楠道:“未見其蹤!”正說著,只聽外面人聲嘈雜,二人忙出來檢視,果見那些被俘虜了的弟子趕了回來。裡貝上前拽過一個弟子問道:“可是石三放你們回來的?果真是八百二十六人?他可曾有為難過你們嗎?”見那弟子連連搖頭,裡貝便又掏出信來,心中五味雜陳,想要憤恨,卻又憤恨不起來,想要就此罷休,卻又著實不甘心,別無他法,只能對白楠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與石三之爭全在黑剎身上,待我去找惠澤理論。”說完,也不遲疑,縱身向大關城飛去。沒想到,一路上被攔截了無數次,直待報到洛川座前,核驗了身份,才放他前行,原本半日的路程,足足走了兩天時間。然而,進了大關城,才見原本蔚為壯觀的白元宗門,眼下已破敗不堪,只剩下些殘垣斷壁。此刻正有些人趁著黃昏的微光,忙碌著拆除最後的磚瓦。原本高樓林立的白元宗門,只剩下一座宗主殿挺然而立,似是做著最後的抗爭。裡貝闊步向前,見了一名忍者打扮的弟子問道:“惠澤行者在嗎?”那弟子搖了搖頭,道:“不知!”一連問了數人,皆是大搖其頭,答曰不知。問到最後,天已漸黑下來,弟子們紛紛住進附近黑色營帳中,而那宗主殿上已亮起了燈光。裡貝大喜,循光而去,卻見宗主殿上端坐的不是惠澤,而是一個青年、一副生面孔。見他進來,也不起身,問道:“大使去了又來,是何緣故?”

裡貝有些驚訝,此人如何識得自己?或許是惠澤座前弟子,上次來時他侍立在側?這般想著,便不把他放在眼裡,擺出一副傲然的姿態來,說道:“惠澤行者何在?我有些事與他計較。”

白無疆道:“惠澤行者不在這裡,你到別處去尋吧!”裡貝見他那副態度,有些驚訝,挑了挑眉毛,憋得半晌才說出一句來:“他如今在哪裡?”

白無疆道:“行者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如何知道!”見裡貝漲得臉色通紅,便又噙著笑說道:“若不是什麼緊要事,可與我說一說,待我見著他時,自會替大使轉達,若不是什麼大事,我便可直接答覆定奪,無須再麻煩他老人家。”

裡貝本想氣憤地拂袖而去,然而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便又強忍住了怒氣,向白無疆道:“此事乃是我與惠澤行者定下的,別個未必說得清楚。”

白無疆何等樣人,哈哈笑道:“大師說的可是苗州之事吧?難道是交接中受到了什麼阻礙不成?論起來,苗疆乃是我察燕最大的一州,大到有九成疆域尚未開發。我猜測,那阻礙必在苗北,苗北之地,又僅有羅伽山有些散修之人,難道是被新黨佔據?哈哈哈,我說的對嗎?”

裡貝下意識挑了挑眉毛,沒想到眼前這個傲慢自負的年輕人會有這等見識,心裡便多了幾分重視,側目而視,說道:“既然閣下都已知曉,還不快快向惠澤行者稟報,好給我個說法。”

白無疆又是哂笑道:“我看此事也不必向惠澤行者稟報了!”

裡貝高聲問道:“為何?不能這樣糊弄我吧!”

白無疆繼續笑道:“我這般說,全是為大使著想。按理說大使駕臨我該出城相迎,卻又為何裝作不認識?”見裡貝疑惑的眼神,又道:“不過是給大使留些臉面!”頓了頓又道:“若是對大使高接遠迎,叫天下人見了,會怎樣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