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魏救趙!”白無疆道。

白松與白梧兩個,率眾弟子攔住了古月的去路。兩方還未接觸,只探到了彼此的跡象,便如約定好的一般,紛紛向後撤了五十多里。

隆多衝到古月帳中,說道:“為何還要回撤?如此一來,無異於向他示弱,給他留出時間來,必然夜長夢多。”

古月道:“初次相接,還不知對方底細,萬一有黑剎忍者助力,豈不是白白葬送了這許多弟子?我倒無所謂,只是不能連累了他們。”隆多恨恨地出去了,此刻他終於體會了周毋庸處境,昔日還勸他要大度,如今他轉戰絕崖,恰如前面丟掉了“防守”,沒有了緩衝,讓自己直面古月,才真正看清了真實面目,著實可恨、可憎、可憐。有心想走,又不忍心把這爛攤子丟給佈道,無奈嘆口氣,搖了搖頭,忍著吧!

古月卻不以為然,看隆多氣呼呼地走了,嘴裡嘀咕道:“難怪沙河容不下你,竟敢跟主上如此態度。且饒你一次,再敢如此,定不寬恕!”

白松營帳裡,白無疆十分興奮,搓著雙手不住地來回兜圈子,道:“此前只聞古月威名,說他是什麼不世出的英傑,依我看,實在是沽名釣譽之輩。”

白松道:“以我兒之見,是在此對峙還是再撤一些,畢竟這幾個弟子,未必能敵得過他。”

白無疆收起年輕人的“輕浮”,想了想,道:“孩兒以為不僅不能後撤,反而要主動發起進攻。”

白松驚疑道:“哦?這是何意?”

白無疆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方為用兵之道。”

絕崖東一百里外,赤羽、葉一劍及清風等一眾弟子伏在山林間,悄然前進。清風打了頭陣,在前面一邊探路,一邊警覺著左右動靜,眾弟子盡皆凝氣屏聲,恐怕驚擾了一草一木。

夜幕降臨,天上不綴點星,赤羽、葉一劍等人摸著黑快速前進,古月卻在營地,將眾人召集起來,商討“大事”,隆多本就為白日裡的事惱心,見他又在扯一些毫無疑義的閒篇,心下更是憤憤然,黑著臉,不願插言。然而,你越是不願插言,他越是要找你。古月笑呵呵地問道:“隆多,今日你說得那些我也是認真想過了,只是這白松向來奸詐,不得不防啊。”

隆多哼一聲,沒有說話。博文看了一眼隆多和佈道,說道:“我倒覺得應當乾脆利落些,若如此瞻前顧後、一觸即潰,恐怕要受些無妄之災。”

隆多看了看博文,竟萌生起敬佩之心,此前只以為他與古月一唱一和、互為附庸,沒想到竟還有些見識。

古月同樣也有些驚訝,心道:“平日那般順從,怎麼到了這等時候竟要跳出來唱反調?是慢待你了?”臉上卻假意笑道:“那我儘快安排弟子去探聽虛實。”

佈道又說道:“出發前,曾知會了絕崖和東山,如今他們兩邊沒有了動靜,只有我們孤軍深入,怎能不被針對呢?”

隆多拽了拽佈道的衣角,叫他不要多言,古月卻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抱怨道:“伯舍、季布還罷了,不是我的親兵,怎麼毋庸、赤羽他們也學會抗旨了呢?”

隆多勸慰道:“說不定是被什麼絆住了手腳,或者為出奇兵、謀奇計呢。”

眾人正說著,忽聞帳外一陣喧譁,一名弟子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結結巴巴稟報道:“黑、黑剎、打進來了。”

古月大驚失色,呆在那裡沒了反應。第一個站起來的,竟然是周毋庸弟子阿爾木,隨後是隆多季布等人,一前一後,不論輩分高低、身份尊卑。

眾人出了營帳,見對面半空裡浮著百餘名黑衣人,當頭兩個,一個是白衣白袍的白松,另一個是副生面孔,閉目昂首,一副睥睨天下之姿。

古月挑開帳幕,看到眼前景象,更是吃了一驚,站在博文身後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