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兄弟,不妨多守一會,天亮了再散也不遲。石三隻當聽不見,大步流星地進了營帳。

白楠看看白蕙,道:“石三都回去了,你不回去嗎?”

白蕙不搭理他,轉身也向營帳走去,到了帳門外,挑簾時看白楠也進了營帳,便又拐個彎,快速走向石三帳內。

石三正坐在那裡發呆,聽見門外有動靜,趕忙站起身來,要出去檢視,卻見白蕙挑簾進了門,問道:“這麼晚了九長老不休息到我營帳裡有何貴幹?”

白蕙道:“你白日裡說八姐她……”

石三道:“我本不想告訴你,但想著這一切都是你安排下的,也當讓你知道她的去向,省得心存掛礙。”

白蕙道:“八姐一心想要求死,我視之她如手足同胞,怎能忍心看她遭難。於是,便自作主張,將她安頓在山洞的暗河邊,每日送些飯食,倒也相安無事。可後來一日,再進去時已不見了她的蹤影,我只當是被暗河沖走了,想要去尋,又見河對岸深黑,常有光影浮動,沒那個勇氣。因此既羞且憤,便對這些伊督部落恨之入骨。”

石三道:“她並沒有被暗河沖走,而是過了河,被兩個天使收留。那日我為尋弟子進去,誤打誤撞遇見了,便命清風護送著回察燕,安頓在我的駐地樓蘭院了。等你回去時可以去見她一面。”

白蕙搖搖頭,眼裡噙著淚水道:“我並不想見她,只要知道她還活著,且活得不錯,我便心滿意足了。不告而別,已經表明了她的決心和選擇,何必再去叨擾,硬將她拉回原來的生活和記憶中。”

石三一時不知該怎樣勸她,只能老老實實地道:“你只管放心,在新黨駐地,上下皆會真情相待,把她當作自己人,不叫她受半點委屈。”

白蕙看著石三堅定的神情,慚愧地低下頭,小聲道:“我對不起你。”

石三道:“我明白九長老的心思,說什麼對得起對不起,如今你我是一家人,自然要共御外敵。他日黑剎捲土重來,仍是要團結一致的。”

白蕙道:“沒想到你能這般深明大義。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聽楠師兄說,你的家人是被白元弟子所害,你竟然還能這麼幫我們……”

石三淡淡地道:“仇恨只會矇蔽了人的雙眼,讓人辨不清方向。我所做的事,既是出自良心,也是出自公理,說是在幫助白元,其實也是在幫自己,新黨與白元終有一日會兵戎相見,這是無法逆轉的定局,只想著等到那一天來臨時,彼此能夠留一些情面,莫要恨之入骨,莫要趕盡殺絕。”

白蕙道:“若真是到了那一天,我定會網開一面。”

石三笑道:“只怕長老也是身不由己。”兩人正說著,白楠站在帳外喊道:“石三兄弟,睡下了嗎?”石三上前掀開門簾,見白楠臉上堆著笑,問道:“長老有何吩咐?”白楠一邊鑽著空子往帳裡走,一邊道:“睡不著,過來看看你!”看見白蕙站起身來,裝出一副驚奇模樣,道:“你在這裡做什麼?”轉頭看了看石三,兩人皆有些窘促,含羞帶臊地低著頭,便又假裝囑咐白蕙道:“不要為難石三兄弟,他是個老實人。”

石三道:“九長老大人大量,哪裡會為難我,乃是過來商量戰事的!”

白楠笑道:“哦?這麼巧,我也是來與你商量戰事,看來我們兩個才是心有靈犀!”見白蕙羞紅了臉,便不再打趣,正了正身道:“方才我想了想,確實不該掉以輕心,應當一舉剷除後患才是。你們兩個意下如何?”白蕙下意識瞥了一眼石三,道:“我聽師兄的!”白楠心道:“若是往常,你恨不能將這些伊督部落殺個罄淨,怎麼現在卻全沒了恨意?”又問石三道:“石三兄弟呢?”

石三道:“若要動手最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越快越好。”

白楠道:“我們現在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