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毋庸並沒有聽見打鬥聲,便知道自己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趕緊過去,果然看見雙方對立著,合答這邊有十餘人,緊隨其後的應該是巴林,和一眾弟子。而與他們對立的,正是自己的師傅古月和烏蘭宗主廣成子。之所以說是周毋庸最擔心的一幕,是因為古月同自家弟子巴林見了面,如此一來,自己攻打弘吉剌便不再合情,只剩下合理了。然而,有時情比理還重,情可以挾理,而理不可以挾情。

周毋庸並不飛向古月一方,而是遠遠地看著,若此時過去了,就真的沒有半點機會了。只聽巴林遠遠地喊道:“恩師今日來此可是助我的?”果然,一句話把古月說得洩了氣,邊上的廣成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古月看了看廣成子,又對著巴林不尷不尬地道:“我乃是烏蘭宗的朋友,他言受人欺負了,特來看看,沒想到竟誤入了你的地盤,這一向可還好嗎?”

巴林並不打算認賬,顧左右而言他,道:“不知師父來,有失遠迎,請師父進營裡一敘。”

廣成子心急,向古月輕聲說道:“戰也不是,退也不是,這可如何是好?”

古月不看他,應著巴林道:“敘便不必了,我與你們說和說和,以後休來進犯就是了。”

周毋庸這邊心急如焚,若今日這般放棄了,又不知要漂泊多久了。

古月說完,竟然拖著廣成子轉身要走。周毋庸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聲,忽得躥飛出來,殺向合答、巴林,二人被突如其來的人影嚇了一跳,來不及應付,便下意識地向營帳方向後撤,周毋庸不想傷及無辜弟子,便又一個翻身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廣成子見周毋庸殺到,掙脫了古月的手,也率弟子加入戰場。一時間,天上地下,兩方數十人殺成一團。

合答被周毋庸攔住了去路,便問道:“何方神聖,好端端地打我做什麼?”

周毋庸不說話,因為他就是要耍一次“無賴”,一開口理論,就找不出拿下他的藉口了。周毋庸平日裡講慣了理,今日耍一次潑皮,心裡十分不適應。但為了大計,別無他法。

巴林知道此人也是古月一方的,便高聲喊道:“師父怎麼全不顧往日情分?”

古月左右搖擺,向周毋庸喊道:“毋庸……”周毋庸有些惱他,心道:“你只裝作不認識我就是了,怎麼還叫我的名字。”於是大喝一聲,蓋過了古月的聲音。

若真對戰,合答、巴林兩個絕不是周毋庸的對手,但古月在一旁干擾,讓周毋庸有些分心。廣成子趕上來助他,又鬥不過巴林,活生生成了周毋庸的累贅。便假意不認識他,向廣成子說道:“休要與我搶功,快快閃在一邊。”廣成子聽周毋庸如此看輕自己,不僅沒閃,反而抖了抖精神,與巴林死戰起來。

周毋庸無奈地搖搖頭,心道:“早知如此,還不如等他們撤了我再來攻。還是速戰速決吧。”於是,一股強勁的真氣從內丹噴湧而出,周身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感,廣成子和巴林接連失去了戰力,真氣停滯不發,只能堪堪支撐著身形。周毋庸大叫一聲,天空中一聲嗵地一聲巨響,他一把拉住廣成子,合答、巴林和幾名弟子盡數被彈飛出去。周毋庸輕輕一掌將廣成子送回,自己則前去找跌落在地的眾人。合答與周毋庸捱得最近,接了十之六七的力道,找到時已然斃命了,而巴林尚有鼻息,只是氣若游絲,內丹也被震裂了,若不出手相救,不出一個時辰,定會喪命。至於其餘幾名圍觀的弟子,也一命嗚呼了。周毋庸心裡默唸著“罪過”,將一股真氣送至巴林體內,保住了他一條性命。

這時佈道、隆多一齊趕到,看著奄奄一息的巴林,隨手一掌打在面門,將他腦漿都打出來了。周毋庸要攔,為時已晚了。

古月趕到,見腦漿迸裂的巴林,知道是後補的招數,看了周毋庸一眼,道:“畢竟同出一門,何必斷送了他性命?”周毋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