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給察燕人,他恐怕早就惱了,但是司徒這樣的漢美人卻完全不以為然,大概是他們極少用這等低劣的伎倆。往常石三也是不齒的,只是如今形勢非常,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司徒越是追問,石三便越是閉口不談,笑了笑,越過司徒,徑直向大殿裡走去。司徒在後面茫然跟著,追問道:“你新黨與白元劍拔弩張,倒不怕這些弟子將你拿了去找白崇一領賞嗎?”

石三笑了笑道:“拿不拿我不在他們而在大師。”說完,綽起桌上的茶壺自顧自倒了杯茶,一飲而盡。擦乾嘴上的茶漬,接著道:“然而,大師是不會拿我的,畢竟你我乃是唇齒相依的關係。”

司徒道:“你是你,我是我,哪裡來的唇齒相依?”

石三不慌不忙,娓娓道來:“你漢美將手伸向各國,欲把控他們的命運前途,難道來察燕是個例外?僅是抱著慈悲心腸來助察燕做強嗎?無非是要借察燕之地,借察燕之勢牽制日益強大的霍盧而已。漢美與華夫相持日久,所用的手段各有不同,但目的卻是一樣的,漢美施以慈善,華夫施以暴虐,歸根結底都是為了操控別國。”司徒想要辯解,石三又繼續說道:“你們口口聲聲要為白元培養新弟子。”手指著殿外的那些弟子道:“你看看他們,哪一個不是在白元服飾下藏著一顆漢美心?恐怕他們心中只有司徒大師,只有‘輕鬆’與‘自由’,而不知有宗主,不知有宗門,不知察燕百姓還在水深火熱之中。”

司徒有些惱羞成怒,道:“住口,簡直是一派胡言!”

石三也不怕他,嘿嘿笑道:“司徒大師勿惱。我來並不是要揭穿你的老底,是來交朋友的。”見司徒不言,又說道:“當初大師救下黑剎也是用心良苦,然而那黑剎心如蛇蠍,未必感知救命之恩,他日冬去春來,蛇蠍復甦,說不定還要遺禍於你!”見已勾起了司徒的興趣,便又進一步說道:“白崇一獨霸天下的決心已昭然若揭,擋在眼前的第一個是新黨,其次是黑剎,再往後是誰?我剛才說新黨與大師之間乃是唇齒相依的關係,難道不對嗎?所謂唇亡齒寒。新黨亡了,大師還能在察燕立得住腳嗎?待日後霍盧國或進攻或拉攏,與白崇一合在一處,以絕崖為跳板,便可直取漢美本土了。”司徒倒吸一口涼氣,想到了第一次來察燕時經過的那座小島,若是從那裡出發,須臾即可攻到漢美門下。

司徒道:“如是該當如何?”

石三道:“我只問司徒大師一句話‘你來察燕是為執牛耳還是曳牛尾’?”司徒開始不解,正要追問,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時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