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霖“奉命”前去追殺青術,心中很是不忿。他從白元出走本只因事發緊急、無處可去才轉投的無間,沒想到昔日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白松此刻卻全不念往日舊情,整日裡呼來喝去,時時處處難為他。想他白霖,乃是天下第一門派的大長老,往日裡何等風光?無論走到哪裡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何況當年無間還是自己率眾攻下的,怎麼今日再來卻成了受人指使的兵卒了。氣不過,便殺了隨從幾名弟子,帶著白無疾猶豫半天,又轉投党項去了。之所以是党項而不是其他,在白霖看來,新黨雖然勢頭正盛,卻早已與白元締結了,萬不可去;至於沙河,朵朵爾性子懦弱,手下諸子勾心鬥角、各行其是,活活擠走了兩個,他父子二人若是去了,定也難逃被排擠的厄運,因此,寧願再回無間嶺也絕不能投沙河去。算來算去,除了邁出國門,也只能投向党項的花黎子了。

白霖父子二人趁亂飛越橫斷山脈,進入黨項邊境時,便立即被人攔住,呵斥道:“哪裡來的渾人敢擅闖吾地?”

白霖道:“我乃白元大長老,快帶我去見花黎子。”此地乃是樓蘭院境地,那弟子聽他這般說,不敢怠慢,叫二人站在原地不要動,他飛身去向大領教西圖稟報。不多時,弟子在前面帶路,引著一個彪形漢子來了。人還未落地便朗聲問道:“哪一位是白元大長老?”走近了,看清白霖父子兩個,打量了一番,道:“記得記得,交過手的我都記得。”斜目而視,見兩人並不是往日那般派頭十足,問道:“怎麼只有你兩個?笑話我黨項無人?”

白霖開口道:“帶我去見花黎子!”

西圖被這一句激怒了,騰地噴發出一道真氣,欲對白霖動手。白無疾跳在父親身前,也祭出真氣,化成一道盾牆,說道:“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實是有事要向大裁決稟報。”

西圖見他說得真誠,便收起了真氣,道:“所為何事?若是好事還罷了,若是壞事我勸你還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莫要仗著家大業大為非作歹,我黨項也不是好欺負的。”

白無疾道:“我們是來投誠的。”

西圖猛地轉身,盯著白無疾,看他不像說謊,問道:“投誠?你堂堂白元大長老,向我們党項投誠?”

白霖道:“現在可以帶我去見花黎子了嗎?”

西圖思慮再三,答道:“在未辨明真假之前,不敢輕斷,還是交給無日引濟裁定吧。”說完,吩咐弟子去奏請無日。自己則圍著白霖、白無疾兩個轉了一圈,上下打量著,戲謔道:“這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好好的白元長老不做,跑到我這裡來了。”

白霖不拿正眼看他,假裝聽不見。白無疾態度卻極好,說道:“白元內勾心鬥角,處處受排擠,只是表面光鮮,實不是個好歸宿。”

西圖笑道:“這話說得對,你們白元從宗主到長老都是些假仁假義、人面獸心偽君子,簡直吃人不吐骨頭,今天攻這個,明天打那個,遇到黑剎這種狠角色,自己卻偃旗息鼓洩了氣。聽說那二長老白松、七長老白梧、六長老是個後輩,叫什麼白無雙的,都改旗易幟,隨了黑剎了?他們那叫棄暗投暗,你兩個沒有走那種邪路來投了我們,這叫棄暗投明,不錯不錯!”

白霖被他這一通說辭戳中了痛處,忍不住想要發作,被白無疾拽了拽衣襟。西圖不管白霖的臉色有多難看,繼續說道:“既然有這份誠意,我也囑咐你幾句,這裡是党項,不是白元,來了就要緊守規矩,不能像往日那般隨心所欲。”踱了踱步子,又道:“你們若是願意,我便向無日引濟爭取爭取,將你們安在我的治下,收你兩個做個弟子。哎呀,這樣算起來,你父子又成了師兄弟了,不過也好,親上加親,哈哈哈。”

白霖實在忍不住,不管白無疾怎樣拽他,都不理會,騰地祭出真氣,大喝道:“士可殺不可辱,我倒要看看,你